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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tpc_content id=read_tpc>——給我的逝去的高一<br />One<br /> 不知怎么地,突然在高一结束的第三天,感觉到自己还有许多话要对它說。心里如同被一只蚂蚁慢慢咬蚀,痒痒的,总感觉,应该为我那残忍而疼痛的高一留下些什么。<br /> 按理来说,我应该先写一段“光阴似箭”之类的来抒发一下我的感慨,但我没有,那是因为我觉得那速度完全不达标,似乎是連“光阴似炮弹”都还略显迟缓的,迅速。<br /> 这一年实在过得太快,很多事情在我还沒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生,很多人在我还茫然地张望的时候就已经闯进我平静的生活,並企图讓它动荡不安,事实上,他们已经做到了。一年以来,基本上都是以这样措手不及的姿态,观望着我仓促的青春。<br /> 有人說我是一个失败的人。<br /> 我想,她是对的。<br /> 很多事情,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却还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br /> 看,我就是这样一个失败的人呢。<br /><br />Two<br /> 在过去的一年里,参加的社团有理化协会和文学社。<br /> 两个都是自己放弃的。<br /> 其实说实话,对文学社,还是多少有点留恋的。<br /> 文学社换届选举的时候,犹豫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没有交报名表。<br /> 我坐在会场的倒数第二排,看着每一个上去演讲的社员,微笑,拍手。选到一半的时候,编辑部长发过信息来,她说,不要讓自己后悔。我笑笑,没有回。<br /> 过了一阵子,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副社长,她說,去吧,孩子。<br /> 我抬起头,隐约看到第一排有人转过来对我微笑。这次,我没笑,我想起入社时参加面试,手心渗出温润的汗珠,手握着演讲稿微微颤抖,明明就紧张得要死还强装无所谓的自己,青涩得如同一只饱满的柠檬的样子,鼻子有点酸。<br />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一个不知什么部的部长上去讲话,那是一个我曾经很讨厌的学长,他说,下面坐着的同学,你們以为自己就沒能力了吗,为什么不敢上来。他说,比如,我知道下面有一个曾经担任话剧大赛主持人的女生……<br /> 然后全部人转过来看我。<br /> 我当时确实被吓到了,我承认。再后来,我上去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讲了一堆不着边际的话,但讲完以后,我还是离开了。<br /> 我說,我不是个贪心的孩子,拥有这些温情的回忆,够了,它足以支撑我走过我整个的高中生活。<br /><br />Three<br /> 我觉得,上了高中以后,我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年。<br /> 那次去多媒体室上课,下楼梯。一个男生往上冲,看到我,顿了一下,恭敬地叫了声老师好,然后绝尘而去,留我一个人在那里捶胸顿足。<br /> 残忍的一年时间,蹉跎了我鲜活的青春。<br /> 今年我十六岁,眼镜已经换成300度的了,已经不再相信灰姑娘的童话了。<br /> 『 问。王子为什么选择灰姑娘?<br /> 答。因为王子忙啊,他需要一个勤劳的女朋友来帮他干活。』<br /> 这样的状况下,不精明又不勤劳的灰姑娘,就只有死路一条。比如,我。<br /> 我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守着她的回忆,死死地,不肯放手。我总是意犹未尽地想起那些曾经鲜活在我生命里的笑脸,那些曾经給我带来温暖和欢乐的人们。从前,我总以为拥有温情的回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现在我才知道,其实那是一件很伤感的事,因为它说明,那些温情已经久远得需要用回忆来维系了。<br /> 十六岁的孩子,该有六十岁的悲哀吗?<br /> 水晶球不论在仙女还是在巫婆的手里,我都想好好问个明白。<br /><br />Four<br /> 前几天上QQ的时候,看到以前初中的朋友給我的留言。<br /> 无一例外的,都是,你怎么了?在那里过得不好吗?以前那个自信的你哪里去了呀?<br />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br /> 我盯着发光的电脑屏幕,然后埋下头,隐忍在心中很久的泪水一下子汹涌而出。<br /> 就算是微笑还是能看出你的难过。<br /> 就算是一直装作无所谓还是能看到你心中的泪。<br /> 就算远隔千里也会牵挂你过得好不好的人。<br /> 这才是朋友不是吗。<br /> 说好有什么事都会讲給对方听。<br /> 说好不再有秘密。<br /> 说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在一起。<br /> 说好就算以后不能时常联系也要时刻惦记的人。<br /> 多好听呢,可惜誓言再好听也不过是口说无凭。明明今天还是亲爱的,明天却成了意味深长的某人。<br /> 我虽然不是特别聪明的孩子,可是也没有笨到連这样明显的谎言都看不出来的地步。<br /> 我不是傻瓜。<br /> 如果可以,我能不要再做傻瓜了吗?<br /><br />Five<br /> 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能讓一切事物,失去了原有的面貌。<br /> 比如,感情。<br /> 感情真的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又或者,它不是个东西。<br /> 我感觉,我每日就是在与时间赛跑,然后在感情的纠葛中,把自己迷失得一塌糊涂。<br /> 我摊开手掌,掌心的纹路纷杂细碎好似吹乱流苏,纠缠的曲线,似乎在冥冥之中就宣告了什么。<br /> 从小就将《海的女儿》视作一种近似恐怖片的东西,每每想起为爱付出所有却还是无法逃脱幻化成泡沫的宿命的小美人鱼,心中的恐惧就会被无限倍地放大。<br /> 深海。小美人鱼。泡沫。<br /> 总是一次次将我从睡梦中惊醒。然后急急地掀开被子,直到明确地看到自己的双脚才放下心来。<br /> 然后把身子缩紧一点,再缩紧一点,倒在枕头上,沉沉睡去。<br /><br />Six<br /> 海子說,年华虚度,我空有一身疲倦。<br /> 海子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诗人,脆弱得让人心疼。我曾经极度不理解他的离开,现在,我明白了。<br /> 这个世界,远看是伊甸园盛开的美丽花朵,近看才直知道现实給他的绝望。诗歌的翅膀折断了,只剩下山海关隆隆而过的车轮声。<br /> 我觉得,离开家真的是能讓人迅速成长的最好的方法。<br /> 在家里,整个世界都是被过滤了的。没有杂质的,纯净的生活。<br /> 离开家,才发现,原来的一切都变了模样。<br /> 现实的。残忍的。血腥的。<br /> 這个才是真实的世界。<br /> <br />Seven<br /> 2007年的夏天,我挥手告别的三年的朋友。<br /> 2008年的夏天,我又失去了2007年认识的朋友。<br /> 是誰說,身边的位置就那么多,有人进来,就有人不得不离开。<br /> 理性到残忍的一句话。<br /> Arthur是从始至终一直留在身边的朋友。高高的大男生,极瘦,笑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憨憨的样子,看得我直想掐他的脸。Arthur是一个极善良的孩子,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他一直留在我的身边,給我安慰。他給我写了很多的话,在一个精致的小本本里。<br /> 他說,No matter what you will be , I will be with you all the while.<br /> 小强是我在2008年认识的朋友。<br /> 很久以后他描述我們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他说,还真是个豪放的女生。<br /> 我顿时额上画三条。<br /> 还有航,是文学社认识的朋友。还有姐姐,小强学长,镜森学长,大昌,这些都是对我很好的人。<br /> 一次一次,让我感动后泪流。<br /><br />Eight<br /> 高一的下半年,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无比巨大的空前绝后的,人际危机。<br /> 这是我十六年来最可怕的记忆。<br />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样一个令人讨厌的一无是处的破小孩。明明已经很努力地想要把事情做好,明明已经拼命地对周围的人好,却还是落得这样一个孤立无援的下场。<br /> 宿舍里面的姑娘們,彼此嬉笑怒骂,谈笑风生。她們那么快乐,可快乐是她们的,我什么也没有。<br /> 尽管快乐与悲哀对比如此明显,但在快乐面前,悲哀是可耻的。<br /> 曾经有人跟我讲,在宿舍,如果一个人同时被五个人排斥,那个人该有多失败。<br /> 我笑了,是啊是啊,那个人真的好失败哦。我看着眼前因冷嘲热讽而变得狰狞扭曲的脸,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br /> 高一结束,班上要留影。照相的那天,隔壁宿舍的一个女生把我的水瓶丢到了垃圾桶,她几乎是以一种炫耀的语气跟我讲的。我对她笑笑,然后迅速转身,下一秒,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br /> 那个水瓶好可怜哦,在又脏又臭的黑暗的垃圾桶里,它一定感到很难过吧。<br /> 這样想着想着,自己就莫名其妙地哭了。以至于在拿到相片的时候,还能看到在角落里,有个女生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般,鼻子也红通通的,咧开嘴拼命地想挤出一丝笑,效果却比哭还要难看。<br /> 像个傻瓜。<br /> 不折不扣的,大傻瓜。<br /><br />Nine<br /> 最近看了一部电视剧,叫『命中注定爱上你』。<br /> “故事,就从某一种盘据全亚洲的女孩类型说起。这种女孩,叫「便利贴女孩」。她从小就很害怕别人不喜欢自己,所以她一直很努力的要对别人好,只要有人给她一点点回应,她就很容易喜欢上对方,大家都叫她便利贴女孩,因为当有人需要她,撕下来就能用,不需要时随手乱扔也无所谓。但她却是个很重感情的傻瓜,个性不够强让她该下定决心的时候常常会心软。。”<br /> Arthur在看了以后发过邮件来。他說,编剧认识你吧。<br /> 原来,不过是便利贴呢。<br /> 呵呵,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真的是好撕不黏手的廉价的便利贴呢。<br /> 怪不得离开对于你们真的是无关痛痒呢,原来只是便利贴而已。<br /> 便利贴女孩?<br /> 便利贴女孩。<br /><br />Ten<br /> 有时候,会很白痴的。<br /> 反复地拉开左边的那个抽屉,甚至曾经试图跳进里面去。<br /> 可是啊,我没有野比大雄那么好命,所以並没有出现个哆啦A梦来拯救我。<br /> 有时,我会想,如果机器猫真的給了我时光机,我会选择回到原点吧。回到一年以前,或者是,更遥远的年代。在那个天天天蓝的时候,没有悲伤,没有压抑,没有尖酸刻薄,没有冷嘲热讽,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不是最亲密的,却也懂得时刻牵挂。<br /> 如果,时光回到一年以前,我还会不会骄傲地非东中不读?<br /> 如果,时光回到一年以前,我还会不会看到某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心里就会狠狠地痛?<br /> 如果,时光回到一年以前,我还要不要接纳那些給我深深的伤害再离开的人们?<br /> 如果,时光回到一年以前,我还要不要傻傻地相信那些无所谓的誓言?<br /> ……<br />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br /><br /> 若,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div></di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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