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向“美”向“真”的《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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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15 11:15:5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向“美”向“真”的《昙华》
                张海涛

  小引:20世纪30年代,一批客家文学青年在北平创办了文艺半月刊《昙华》。孰料在出版了第7期之后即告停刊。这份生不逢时的小型文艺杂志,成为国难当头寂寞的北平文坛上一朵匆匆开放、又匆匆凋谢的美丽的“昙花”。然而它所具有的史料价值,料能引起我们对那个时代更多的回忆。
  《昙华》问世: 圆文学青年作家梦
  说起《昙华》,首先要提到的是其主编黎昔非(1902—1970)。他是兴宁市罗岗镇甘村人。1931年春,黎先生考入北京大学研究院国学研究所读研究生。当时胡适也在北京大学任教,担任文学院院长和中国语言文学系主任。在来北大任教职前,胡适在中国公学大学文史系曾给黎昔非、吴晗、罗尔纲等授过课。这样黎昔非因机缘巧合,再一次成为胡适的学生。1932年,黎昔非中断在北大的研究生学业,担任了《独立评论》社的经理职务,因胡适素知黎为人诚实可靠,便想到由他主持其事。
  1932年9月,黎昔非与上海吴淞中国公学大学部中国文学系的同学丁白清(兴宁石马人)、陈菲村(女,江苏太仓人,与丁白清结为夫妻,后回到兴宁任教职)、潘齐平(广东惠阳人)、北平大学法商学院学生刘在海(兴宁罗岗人)等五位同人,在北平成立了一个《昙华》文艺社,出版文艺半月刊,专门刊载一些短篇小说、散文、诗歌和文学评论。他们推举黎昔非担任主编,出版费用大家分担。由黎昔非请求胡适为刊物题签(封面嵌有“胡适之印”的图章),利用后门慈慧殿北月牙胡同2号《独立评论》的社址作为办公地点。这时,黎昔非对办刊的各项业务都相当熟悉了。经过几个月颇费周折的筹备,《昙华》创刊号在1933年1月1日正式出版。刊物为16开本,每期16页,每月逢一日、十六日出版。并在北平、上海、重庆、琼州、梧州、云南等地,以及家乡梅县、兴宁等地的书店设有代售处,发行范围非常之广。
  《昙华》承袭五四以来的新文学传统,坚持发表白话文艺作品。它的征稿简章开宗明义:“(一)本刊接受一切关于文艺的来稿,文体以白话为主。(二)本刊是青年的公共园地,所有来稿无不尽量发表”。《昙华》创刊告成,有了发表作品的园地,这群热血的文学青年想从事创作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昙华》出版后,开始只是同人撰稿,后来也逐渐接受外稿。
  按照计划,《昙华》每月两期。但它的诞生之日,正是国难当头之时。1933年1月,日寇占领热河,榆关失守,长城各口先后沦陷,北平驻军各部卷入抗敌之事。北平形势日趋紧张,一些文化人纷纷避险南下,《昙华》的同人亦陆续离开北平,又因战事影响刊物销售,造成办刊经费困难,《昙华》半月刊出至1933年4月1日第1卷第7期后,只能匆匆宣告停刊——《昙华》终于“一现”。
  《昙华》绽放:
  乡土文学显特色
  笔者如今所见到的《昙华》杂志,是北京大学图书馆收藏的影印本,总共只有6期(其第6期尚未找到)。这6期刊物中,共发表小说24篇;评论与杂文6篇;诗歌5首;文学理论译文1篇。正如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孙玉石所言:“在这些作品里作者能将朴素简练的笔致,伸进20世纪30年代社会与个人生活的许多角落,以充满人道与抗争者的一颗热心,密切关注于国家与民族的命运,于一篇篇虽有些粗糙而真实的文字里,默默中给人们唱出渴望人性的‘真’与‘美’的歌来”。
  小说是《昙华》的重心,是其中最具有文学价值的作品。这些小说涉及的面是比较广泛的,大约分为三种:一是反映乡土生活的作品。对农村(包括城镇)生活的呈现,尤其是暗淡破败生活的呈现,是《昙华》小说的一大特色。菲村的《某日》、《迟了》,小平的《祖母的怨望》、《先生的儿子》,艮心的《南旋》,辰仲的《还愿》,甘村的《活财产》,徐平的《云姑》,飞灵的《二十四夜》等作品,在24篇小说中占五分之二多。这里有对惨淡人生的审视,以写实的笔法描写乡村生活的残酷。如黎昔非的小说《活财产》(署名甘村,甘村是他故乡的村名),故事所叙述的是一个乡民鬻子的事件。男主人公阿贵嗜吸鸦片,为债务所逼犹豫着卖老婆还是卖孩子——因为在他眼里老婆孩子都是活的财产!
  黎昔非在1951年写的《自传》中说:“我们所以想从事创作,一固然是由自己喜欢它,一也是受沈从文的鼓励:因我来自农村,深知农民大众的痛苦,每所暴露的都是当时社会的黑暗面。他认为这比那些坐在上海亭子间里的‘普罗作家’所写的还较真切,故极力怂恿我走创作这条路。”
  二是以反抗日本侵略为题材的小说。如刊载在《昙华》第一期的鹤子的《战区之一角》,描写了一群穷困百姓试图从敌占区一家盐栈中取走一些盐,结果与日本侵略者遭遇,男女老少遭受到了惨痛的人身侮辱,愤怒地控诉了日本侵略者的滔天罪行。
  第三类是反映当时青年对感情、对理想的追求和探索的作品。例如,罗岗的《爱与仇》(笔名罗岗,因这是黎昔非、刘在海的家乡名),叙述了女主人在“一?二八”周年纪念前三天的早上,杀掉“一?二八”运动中的学生叛徒。此类作品具有强烈的进步倾向。
  从第5期开始,《昙华》出现诗歌栏目,发表的诗歌有亦明的《温情与热爱》、丁未的《时光老人》、未生的《光明的太阳》、方桥的《归车》等诗篇。这些都是抒情诗歌,青年人常有的对爱情、时间、人生的感慨是诗歌的主题。诗歌作者试图用形象化的语言锻造诗句,也试图在结构上形成特点。
  综上分析,“《昙华》的作品中显示了文艺社同人文学创作的认真态度,他们经过沉思默想而获得的文学创作才华。可惜,他们的这种精神与才华,由于当时和后来的生活境遇限制,都没有可能得到充分的发展。”孙玉石教授所说之言,还是十分中肯的。
  《昙华》凋谢:
  文史资料足珍贵
  1991年黎虎(黎昔非之子)曾写信给陈菲村(1912-1997),要求寄些有关《昙华》的资料。她在给黎虎的回信中,谈到在土改时,《昙华》杂志放在石马家中给没收了,十分可惜!她给黎虎寄去了一帧十分珍贵的照片——五位昙华文艺社同人1932年在北平的合影,他们是潘齐平、刘在海、黎昔非、丁白清、陈菲村。这张发黄的照片穿越历史,饱蘸风霜,弥足珍贵。它留住了《昙华》同人青年时代的剪影,留住了一段永远值得纪念的沧桑:残酷的战争、无情的政治运动、历史的风风雨雨把这群才子才女打得各散西东。他们离开北平后都回乡教书。解放后,他们先后离开人世,最先是刘在海(土改复查时因历史问题被遣回原籍),以后是丁白清(1958年打成右派被遣送回乡),再后是黎昔非(在文化大革命中因吴晗关系,打成“三家村”黑帮被折磨致死);又再后是潘齐平,最后是陈菲村,他们劫后余生,总算见到“满目青山夕照明”,是陈菲村把这张珍贵的照片保存了下来。
  《昙华》是一份不应忽略的文学史料,它被国家图书馆及北京大学图书馆所收藏,足见其保存的价值。进入21世纪以来,已有不少教授、学者对它进行学术上的探讨和研究,并写有专题论文深入分析。这,正如法国大作家纪德说过的一句名言:“开花在时间之外”。
  仍值得我们记取的,是《昙华》当年的发刊词:
  ……什么东西都是“暂”的啊!——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只有它在某一瞬间真实地存在过,且曾给了人们的心中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象,并传达过一点所谓“情感”的作用:这就够了。
  昙华的取义近乎此。我们只知向“美”(不要误会这个美字,丑恶的描写,黑暗的暴露,也都可以表现美的)向“真”的路上走,努力着走,其他我们就无暇顾及了……
  (本文的图文资料来自黎虎先生主编的《黎昔非与独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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