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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又当当 2017-5-25 17:32
第二章 亡命之徒 文 | 秦明 上集回顾:萧闻天心系越狱案,想赶紧请教自己的老丈人、也是刑侦奇才的傅元曼。经过小型的家庭聚餐后,在书房里,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萧闻天见三个孩子打打闹闹地进了萧望的卧室,便引着傅元曼和唐骏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的茶桌上,萧闻天把电水壶的电源打开,又在茶壶里放进了几片精致的茶叶。 “老爹,实不相瞒,我碰见难事儿了。”萧闻天看了看唐骏,说,“老唐你也别介意,毕竟你现在不是公安的人了,我还是有顾虑的。” “你们随便聊。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品上佳茶。”唐骏搓了搓手,熟练地用烧开的水浇热了茶壶。 “既然老爹觉得没事,老唐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萧闻天说。 “跑了多少?”傅元曼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不动声色地打断了萧闻天,说,“嗯!好茶!” 傅元曼的话,让萧闻天一惊:“老爹,您连是什么案件都知道了?” 傅元曼嘬了口茶,说:“我确实是老了,但是我的心不老啊。我确实是脱下了警服,但这里,永远还装着咱们那枚警徽!公安工作的一举一动,我依旧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说完,傅元曼用手掌拍了拍左胸。这一个“咱们”又让萧闻天的心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他说:“一共跑了二十二个嫌疑犯,不过最让我纳闷的是,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重罪,这样规模和性质的越狱,实在是罕见得很。” “不光罕见,还很蹊跷,对吧?”傅元曼插话道,“你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所以来求助于我?” 萧闻天点了点头。 傅元曼笑着说:“时代不同了。现在那些高科技的玩意儿,什么网络啊、手机啊什么的,我已经完全不懂了。我啊,已经快被时代淘汰喽。” “怎么会呢?”唐骏一边泡茶,一边忍不住插话,“要说别人还行,老爹你老当益壮,哪会被时代淘汰?侦查破案,说到底还不是咱们那时候的‘三板斧’最管用嘛!” “可不是喽。”傅元曼说,“高智商犯罪,高科技破案,已经成了当今刑侦破案的普遍现象。我吧,原则还能把控得住,具体的细节,已经不能与时俱进喽。” “您的意思是,您也帮不了我?”萧闻天有些失落。 “何止是我,就连他,现在回到队伍来,也帮不了你了。”傅元曼指了指唐骏,说,“可惜,我看小望很是块料子,不过现在还少了点儿经验。” “远水解不了近渴。”萧闻天说,“把这二十二个人全部抓回来,实属难事。我最担心的是这些人会继续危害人间,那我真的是罪过大了。” “责任不在你。”傅元曼显然对事件经过很了解。 “我用人失察,责任无可推卸。”萧闻天斩钉截铁地说。 “你别着急,不如先来看看这个。”傅元曼将书房桌上的一大摞材料递给萧闻天,说,“这就是你那个亲生‘远水’写的东西,看完以后,再来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材料的封面上,整整齐齐地打印着: 《关于系列婴幼儿盗窃案的总结、思考和下一步侦查建议》。 “小望清早的时候就告诉我了,不过,老爹,我现在真的无法分出精力来办理这个案件。”萧闻天简单翻了翻材料,说,“局里也倾尽全力在越狱案件上了,我们真的只有把它放一放。” “放一放是可以的。”傅元曼抱着茶杯,跷起二郎腿,“不过现在也有时间,我建议你还是认真看一看。” 三十年来,萧闻天一直对傅元曼言听计从。所以他没说什么,从报告的开头,慢慢地往下看去。没想到,这一看,心思就看了进去。 “不错,这小子的能力,完全超出了我的预计。”萧闻天很欣慰,“看来四年大学,不仅培养了他的警察素质,还让他通过翻阅案例,积累了大量的资料分析经验,这对他今后的工作,大有好处。” “这就是你看完这所有材料后的感想?”傅元曼盯着萧闻天。 “老爹,小望写得确实有理有据,也对下一步侦查工作部署得当。”萧闻天说,“我承诺,这件越狱大案结束之后,我会举全局之力,侦破这一起婴幼儿系列盗窃案件。毕竟小望也总结出来案犯一年作案一次的规律,我们有信心在案犯下次作案之前,一举破案。不过,我现在的心思,全部在越狱大案上。” “比起越狱大案,你不觉得偷孩子的案件更加蹊跷吗?”傅元曼说,“说不定,这起系列偷盗婴幼儿案件的背后,隐藏着更大、更危险、更有挑战性的阴谋呢?” “即便是这样,我也无暇顾及了。”萧闻天说。 “作为一个地方公安机关的主官,你应该从全局来考虑。”傅元曼说,“不论什么时候,不论面前有多大的困难,警觉一定不能丢。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起系列偷盗婴幼儿案件,可能更加事关重大,只是我也还没有找到头绪。当然,我也不是强迫你从越狱大案上撤下来。你说得对,事有轻重缓急。你现在全心攻破越狱大案是正确的。但是,既然你来求助于我,我就有理由认为你现在并没有好的办法。” 萧闻天点了点头,此时他确实还没有想好明天的工作如何部署才是最妥当的。 “既然没有好的办法,为何不试一试小望的建议?” “小望的建议?”萧闻天努力回忆自己在清晨时分和萧望的对话。 傅元曼指了指报告的最后一行手写字体:“是否可以向省厅、公安部报告,成立专门处置特大、疑难、涉密案件的行动小组。集精英人才及警界资源为一体,高效工作。既可节约警力,又可攻坚克难”。 刚才看报告的时候,对这行像是程式性的建议,萧闻天只是一掠而过,并没有像傅元曼那样看进了心坎里。此时对于傅元曼的提示,萧闻天一惊:“老爹,您,您是想,是想?” 傅元曼微笑着点了点头。 萧闻天心里一紧,转头看了看正在品茶的唐骏。唐骏显然也有一丝微微的震撼之色,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看起来,这个自称无忧无虑的心理学教授,也不止一次思考过这样的问题。而傅元曼隐忍了二十年,终于找了个合适的时机,把他们心底的热血又泼洒了出来。 萧闻天靠在椅子上,慢慢地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过去的回忆像是洪水决堤,野兽一般地冲进了他的脑海。二十年来,萧闻天选择性失忆,拒绝自己回忆往事,慢慢地,仿佛已经成了习惯。今天,老爹的一席话,萧望的一行字,把他无情地拖进了痛苦的回忆当中。 二十多岁的萧闻天,站在“守夜者”三个大字之下,由傅元曼亲自捧给了他一套崭新的“八三式”警服。军绿色的制服、鲜红的领章还有光彩熠熠的肩章放到他的手上之时,他的心里涌出了万般神圣的感觉。 “这是公安部授予的特别行政徽章。”傅元曼扬了扬手中的一个证件说,“各地警方见到此徽章,必须精诚协作,给你们提供应有的方便。” 证件上,是一枚闪闪发亮的六角星徽章。 加入守夜者组织的十年,是萧闻天的黄金十年。和其他守夜者组织的成员一样,他们奔波在全国各地,接触各类大案、要案和疑难案件。亲手破获了无数奇案,亲手抓获了无数穷凶极恶之人。他们意气风发,享受着各地同行的羡慕之情,沐浴着百姓们感激的目光。 可是,就在那不知不觉之中,守夜者组织的内部出现了问题。对于法制进程的加速,不同观念的人们发生了分歧。 噩梦是在飞机上开始的。 飞机的剧烈颠簸,灯光的闪烁,萧闻天拼命地捶打着卫生间大门,空姐们瞠目结舌的表情……这些年,萧闻天努力去忘记的这些散碎片段,此刻,正毫不留情地捶打着萧闻天的心。 那时候发生的一切,不仅浇灭了萧闻天心中的一腔热血,更是在此刻,促使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知道你当初受了很多委屈。”傅元曼倾身拍了拍女婿的肩膀,说,“但是,一切为了社会的稳定,为了天下的太平,这点儿委屈又算什么?” “也不是委屈。”萧闻天尴尬地擦了擦眼角,“只是,太久没有提起这个名字了。太久了。” “所以,我现在正式向你们俩提出我的想法。”傅元曼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涌动,他双颊微红,下巴微颤,终于说出那几个字,“我要重新启动守夜者组织。” 下期预告:“守夜者”组织重启,将对越狱案起到怎样的作用,能否解此燃眉之急呢?傅元曼又是作何打算,才提出此建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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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又当当 2017-5-24 11:45
第二章 亡命之徒 上集回顾:看完看守所的监控录像,这起22人特大越狱案的疑点依然很多,限期三个月将逃犯全部捉拿归案,真的能做到吗? “总之,全力抓捕涉案22人!总体原则是从重刑犯开始,从策划者开始,从社会危害性大的开始。限期,三个月!” 萧闻天也知道,三个月的时间确实短了点儿。然而此时,军令状不得不立。他补充道:“为了方便所有专案组成员认清每一个犯人,现在后勤组马上把22个人的照片以及每个人的资料做成链接,发至每名民警的警务通手机。人数太多,不好辨别,我们现在给每个犯人进行编号。冒充警察混出所外的胡大和胡二,分别编成A犯和B犯。其他犯人,根据进入下水道的顺序,依次编号为C犯至V犯。这样的称呼,简单易辨,不易混淆。这项工作立即完成,刻不容缓。我马上去向省厅、市委、公安部汇报。三个月内不破案,不抓获所有犯罪嫌疑人,我们在座所有人引咎辞职,并且根据责任自请处分。” 军令状一下,所有人四散离去,都在抓紧这珍贵的时间。 萧闻天坐在椅子上,此时已经过了中午,自己却全然不知道饥饿。他不知道他这个专案总指挥怎么样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 刚才,市局指挥中心打来电话,逐一读了公安部、省厅和市委市政府领导发来的批示。可以说,一个比一个说得重。萧闻天知道,很快,省委、中央的批示也就会接踵而至。他知道此事重大,处理不好,可能有很多的人会遭殃。更严重的是,会让老百姓人心惶惶。所以,他确定只能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多一天都不行。 作为局长,萧闻天不能去抓捕前线,也无法身先士卒冲在调查的第一线。他想来想去,现在自己能做的,除了在专案组坐镇指挥,还能去看一看刑事技术部门的工作。 主意拿定,他邀上刘局长一起,赶往现场。 为了防止再有意外发生,看守所加大了防范的力度。武装警察部队南安市支队增派了一个连的武警进驻看守所。同时,所有看守所民警两班倒,每天监区的看守多了两倍。 然而这亡羊补牢的做法,对22名案犯的抓捕工作,丝毫没有用处。 “22名案犯的指纹和DNA在收监的时候就已经提取了。”一名法医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整个逃跑路线上,寻找到所有22人的可以鉴定的痕迹物证和生物检材。这样的话,就可以通过证据固定22人的罪行,为以后的起诉审判提供依据。” 萧闻天点了点头,指着犯人逃离的下水道口,说:“这三道栅栏都是用钥匙打开的吗?” 一名痕迹检验员点点头,说:“没有任何撬压痕迹,很显然,都是用钥匙打开的。周围可能被擦蹭的地方,我们都提取了DNA。” “这些钥匙,一般放在哪里呢?” 一名看守所民警说:“值班交班的时候,会有一串钥匙,跟着值班民警走。这一串钥匙包括各个监室的钥匙、办公室钥匙、通道钥匙和下水道钥匙。有十把左右。” “也就是说,必须对每把钥匙都很了解,才能知道哪把钥匙对应哪把锁?” “也不是。只要了解每个锁的形态,根据大小和种类,就能分清哪把钥匙开哪种锁。” 萧闻天点了点头,把这一切都记在了笔记本上。 随后,萧闻天来到了民警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审讯椅还摆放在原位,民警坐的两把凳子被胡乱地掀翻在地。因为两名民警都是被用勒颈的方式致伤的,所以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血迹。 法医上前介绍道:“一名民警死亡,死因是勒颈所致的机械性窒息。另一名民警昏迷,也是勒颈所致机械性窒息,大脑长期缺氧所致。致伤工具是他们自己的领带。” 99式警服的春秋长袖外衬,按规定是要扎领带的。而凶手就是突然袭击,用民警系在颈部的领带作为工具。 “这两个民警就没有挣扎吗?”萧闻天说,“从监控看,行凶是在监控死角,凶手很了解哪里是监控死角。也知道我们的总控,平时只实时监控通道。” “从现场痕迹来看,因为事发突然,两名民警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并不会判多重的犯人会行凶杀人。”法医说,“所以,几乎没有抵抗。不过从实施杀人现场旁边粘附的指纹来看,凶手就是胡大和胡二无疑。” “也正常。”萧闻天说,“只有这两个人同时声称有线索交代,才会被一起带出来。不同案件的不同嫌疑人,同时声称有线索,民警也不会放在一起审。” “还有,凶手杀完人后,就直接取了钥匙和警服。”法医说,“没有多余的动作。也就是说,这一切都不会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预谋好的。” “这一点,更让我坚信策划者就是这两个人了。”萧闻天说,“可惜了两个民警,唉。我们现在去看看下水道的外口吧。” 萧闻天一行人步行出了看守所,然后沿着看守所后面的崎岖小路,走到了一条小河旁。小河的河床上,有一个带栅栏的下水道口。这就是第六监区通往看守所外的下水道口所在地。此时,下水道口的栅栏已经被打开。 “这个栅栏是怎么开的?” “其实这个栅栏很坚固。”痕迹检验员说,“人力是不可能打开的。钥匙也在市局监管支队保管。所以,犯人打开这个栅栏着实费了很大的力气。” 萧闻天看到,下水道口的栅栏已经完全变形,铜质的锁芯更是扭曲了。 “至少,这两个逃出来的策划者,没有什么开锁的技术,这完全靠蛮力打开的啊。”痕迹检验员说,“以我们普通人的力量,要撬开这道栅栏,至少也得十分钟的时间。” “他们有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完成整个越狱计划。”萧闻天说,“时间很充裕。想来也是,这两个黑社会大老粗,怎么会那么精细的活儿?不过,既然是大老粗,为什么又有能力完成这么完美、精密的越狱计划?实在是令人费解。” 萧闻天站在下水道口旁边放眼望去,远处一片玉米地,再远处相连的有国道、省道和高速公路组成的三角地带。可以说,只要能渡过这条小河,钻进玉米地,怎么都能逃脱警方的围捕。看来,下一步的撒网围捕工作难度是非常大的了。最大的希望,还是要指望刑警部门的调查和追踪。 “调集所有逃离人员的档案,调集所有看守所内部的监控,调集现在掌握的所有调查和物证材料。”萧闻天说,“要看看下一步,我们怎么从全局来协调这个案子。” 一下午的勘查工作,让早起加之精神高度紧张的萧闻天疲惫不堪。他站在河床上一个踉跄,险些跌入河里,被眼明手快的刘局长一把拉住。 “老萧,你的身体要紧,赶紧回去休息。”刘局长说。 “休息?眼下这个情况,我如何休息?” “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刘局长说,“三个月的连轴转,只要是肉长的身体,都挺不住。所以,我觉得我们要有个分工,这样才能合理地运用自己的身体。”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一人一天,24小时盯着?” “真不愧是老搭档了。”刘局长笑道,“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这样吧,我年轻,所以今天我先来盯着。” “不,第一天最关键,我来。” “老领导,听我的吧!你休息好,明天才有力气接班。” 萧闻天此时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双腿也不停地哆嗦,知道自己这一天的严重焦虑情绪直接导致了他的血糖又低了。 “那好吧,你辛苦了。”萧闻天不再推辞。 一来,他知道自己撑也是撑不下去的。二来,他还有一个坚强的后盾—傅元曼。他想,今天晚上,可以和自己的老泰山好好聊聊,毕竟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在特种刑侦岗位上干了五十年。 下期预告:七旬老人再现!他能带给萧闻天怎样的生机呢?除了常规的抓捕办法,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让这么多犯人归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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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又当当 2017-5-24 11:38
《守夜者》连载 第13期 25分钟,囚室里的秘密行动 《守夜者》往期连载: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点击数字即可查看) 第二章 亡命之徒 文 | 秦明 上集回顾:一辆卡车撞击了看守所,所长王小明马虎大意中了计,22人越狱案已经酿成,但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共22人,全部脱逃。”秦兆国说,“其中不乏一些重刑犯。我看了所有犯人的档案,有七个是涉嫌恶势力团伙犯罪的嫌疑人,还有几个涉嫌故意杀人和故意伤害的犯罪嫌疑人,还有一个涉嫌强奸的、一个涉嫌纵火的。哦,还有几个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盗窃罪的。” “盗窃?”萧闻天说,“这么轻的罪名,也会脱逃?他不知道逃出去犯的就是大罪?” “这事情我们也很纳闷。”秦兆国说,“一般不可能做到二十几个不同来源的犯罪嫌疑人勾结在一起越狱,因为人心哪有那么齐的?一个人泄密,这些人都完蛋。所以,这事情实在很蹊跷。我怀疑最有可能是那七个黑社会的人唆使,因为这些人中,有两个是黑社会头目,在黑道有一些名气。他们用这个来压人,即便罪行再轻,也不敢违背他们的意愿,跟着他们一起越狱。” “拿看守所的结构图。”萧闻天命令道。 一张巨大的看守所结构图被投影在一面墙壁上。萧闻天走近墙壁,仔细地看着,眉头紧锁。 “马上调取当天晚上打开通道闸门时候的监控影像。”萧闻天说。 很快,投影仪开始播放当天通道闸门打开时的影像。一大拨民警松松散散地通过闸门走出看守所。萧闻天默念着数字。 不一会儿,投影仪又开始播放民警们返回看守所的影像。萧闻天仍在默念数字。 “我们有十七个监区,每天晚上每个监区有两名看守民警。”萧闻天说,“刚才我数了,从闸门出去的,确实有三十四个民警。但是,回来的时候,只有三十二个。” “啊?”所有人感叹了一声。 “这个,这个不怪我啊!”王小明叫道,“这些社会的渣滓,预谋好的!我没有责任!我不可能有责任啊!” “有没有责任,不是你说了算!”萧闻天说,“监控谁在看?” “检察院主办,我局督察部门配合。”刘局长在一旁低声说。 “在他们看完监控前,让我来告诉你们这些嫌疑人都是怎么逃离的。”萧闻天怒气冲冲,“打开看守所结构图。” 负责播放幻灯片的民警吓得赶紧切换图片。 “两名民警被伤害,一死一伤。而出监区的,却一人不少,结合回来的人少了两人,说明混在这三十几名民警中间的,有两个犯人。”萧闻天说,“我想知道,为什么有两个犯人混在你们中间,你们没有一个人知道?” “当时的所有照明设备都在指向院外,所以大院里很昏暗。”一名监区民警说,“而且,说老实话,我们这么多监区,每个监区都相对独立,所以互相也有不认识的同事。在人群中看到几个面生的,也没有人会当回事。” “好,那我就接着说。”萧闻天说,“为什么从大门出去了两个犯人,同监区的其他二十个人怎么也就没了呢?不可能是他们两个把所有人藏在口袋里带走的吧?” 大家都木然摇头。 萧闻天说:“在车辆撞击院墙之前,两名凶手就已经在六监区民警办公室了。因为总控室的监控显示的是各个关键通道,所以对民警办公室并无实时监控。一是因为看守所守则明确规定晚间收监后,是不允许任何人带犯人出来的。二是总控民警一般不愿意窥探各民警的隐私。但有的时候,有的民警就是急功近利,只要犯人号称自己有问题要交代,无论什么时间,都会私自提审。甚至有些民警得了好处,在提审时都不按规定给犯人戴戒具!明令禁止了多少次,还是死性不改!” 几个民警羞愧地低着头。 萧闻天说:“在撞击发生前,两名民警都遭到了两名被提审人的袭击。最后在办公室监控死角里,拿出了民警的钥匙,换了放在衣柜里的警服。撞击发生后,通过对讲机,犯人知道所有民警都要到前院集合。趁乱,他们打开了六监区三个监室的房门,然后冒充民警到了前院,并且从前院离开。为什么要这样策划?” 几个人摇了摇头。 “这些犯人如果想从这天罗地网的监区里逃出去,唯一的路,就是下水道!”萧闻天说,“看守所所有的下水道都有防护措施。怎么防护呢?我知道!所内的部分,有三道栅栏。为了方便清理,监区民警都有钥匙。但为了防止有内外勾结的可能,这些下水道通往所外的出口,也有一道栅栏密闭,这道门,只有监管支队领导有钥匙。栅栏封住外口,下水道极为狭窄,从下水道内侧,是不可能有方法去破坏的。就是看守所民警,也无法从下水道里逃离看守所。” 大家都沉默着。 萧闻天接着说:“那么,这两个穿着警服混出门的犯人,其目的,就是到下水道外口,破坏栅栏,好让通过下水道出所的人,回到自由天地。” 所有人都一脸诧异的表情,点头想:确实,这是唯一可以说得通的办法。但是这种办法,各个环节都很危险,每个环节都必须严丝合缝,而且要冒着被总控发现的危险。 “从撞墙事件发生,到总控室恢复看守,多长时间?”萧闻天问。 “撞墙后,大约十分钟,特警到。大约十五分钟后,特警收队。”秦兆国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显然他对整个过程梳理了一个详细的记录,“特警收队后,大家就收到命令,要求出所搜查。这时候,我发现打开闸门的民警是总控民警,就立即奔往总控室。此时,一切已经恢复正常。这个时间,大概两分钟。加在一起,二十五分钟左右。” “这个时间,完全足够一个充分预谋的越狱计划开展实施了。”萧闻天说,“毕竟这二十五分钟只需要全部人进入下水道,并且关闭下水道口。足够了。” “那么,这起事件的责任……”方卫国有种泥菩萨过江的感觉。 萧闻天说:“如果总控一直有人,那么不可能让这么多人在摄像头的注视下,进入下水道。如果监区民警不被调出所,两个犯人就不会混出去,从外面打开栅栏,那么下水道里面的犯人们,是不可能逃出那个栅栏的。为什么总控没人?为什么犯人可以混出去?这两个环节的责任人是谁,该对整个事件负责的人就是谁!另外,民警不遵规定,深夜提审,所有的所领导该负领导责任。我因为用人失察,也该负领导责任。”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不一会儿,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两名穿着检察官制服和两名胸前挂着督察标志的警察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根据调取监控和调查情况,”一名检察官说,“看守所两名当值所长,王小明、秦兆国,因涉嫌渎职罪、玩忽职守罪,经南安市人民检察院审批,现对两人予以刑事拘留,这是拘留证。” 王小明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秦兆国满脸愧疚,站起身来,在拘留证上签字,并主动伸出两个手腕。 秦兆国对萧闻天说:“萧局长,我对不起您的栽培,对不起人民,对不起警徽。” 萧闻天看都没看他一眼,对全场说:“分管监管工作的方局长,负领导责任,就地停职,接受调查。我的处分,等省厅、市委下达。在处分下达前,暂由我指挥本案侦破。一旦我被停职,由刘安平副局长接任专案组组长职务。” 下期预告:得知了22名逃犯的越狱过程,萧闻天下一步又该做出怎样的计划,才能将这罪大恶极的逃犯全部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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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又当当 2017-5-24 11:34
《守夜者》连载 第12期 第二章 亡命之徒 文 | 秦明 上集回顾:萧望对入室盗窃孩童案的建议,引得自己的外公傅元曼回想起曾经的组织“守夜者”,这个神秘组织究竟是什么来历?而另一边,越狱案又是怎样的情况? 这是一个圆环状的标志,设计得非常简洁。标志的中间,是一颗稳固的六角星,六条白色的线条从星星的中央伸展开来,支撑着整个圆环,闪闪发亮。 傅元曼记得,整栋红砖小楼里,并没有当时公安机关必须张贴的“为人民服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标语,只有在楼内的门厅里,一面雪白的墙壁上,有着三个大字:“守”“夜”“者”。 傅元曼记得,当时守夜者组织的头儿,老郑,见到他和与他一起加入组织的董连和,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知道,我们的标志是什么含义吗?” 他和董连和一齐摇了摇头。 “星星就是我们。”老郑义正词严,“我们是万家灯火的守护者,是可以让老百姓们安稳睡觉的守夜者。” 傅元曼记得,老郑和他俩深入地谈了一次,和他俩讲述了守夜者十几年的历史,讲述了守夜者为何而建,建了为何。谈话中,他被建国前夕那起“九头命案”所吸引,被守夜者组织的三位祖师爷的能力深深折服。 傅元曼记得,当他从老郑的手里接过那身绿色警服的时候,是何等神圣。当时公安部门刚刚换发66式警服,这和军服类似的警服,承载了多少年轻人的热血。警服领口鲜红的红领章和帽子上闪闪放光的五角星,激起了傅元曼的万丈豪情。 傅元曼记得,他披荆斩棘二十年,终于坐在了老郑留下的位置上。可是他大展拳脚不足十年,这一切理想戛然而止,甚至,他的理想都无法被继承下去…… 傅元曼不忍再回忆,从书架上拿下一本海岩的小说《长安盗》,慢慢地读了起来。 2 刘安平副局长的轿车风驰电掣。 当萧闻天走进看守所会议室的时候,时针指向五点四十五。 会议室里,几乎坐满了人。 看守所所长王小明见萧闻天走进了会议室,赶紧起身,为萧闻天拉开座椅,招呼手下给萧局长倒茶。 “倒个屁!”萧闻天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恨,“滚回你的座位去。” 王小明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座位,一脸无辜的样子。 “怎么回事?谁来汇报?”萧闻天重重地把公文包摔在会议桌上。 所有人都看向秦兆国。 秦兆国低着头,沙哑地说:“我来向局党委汇报我们的重大失职。今天凌晨一点半左右,我所东墙遭一辆蓝色重型卡车撞击。撞击后,民警全部到前门集合,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在哨岗哨兵、各监区民警和卡车对峙十分钟后,增援特警赶到。经过对卡车的全面搜索,并没有发现人和爆炸物。” “两个问题。”萧闻天打断了秦兆国的话,“一、谁让监区民警参与应对任务?有一个排的武警还不够?二、车上的人哪里去了?” “是王所长命令各监区民警到前门增援的。”秦兆国说,“经过现场搜索,特警队认为卡车是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从看守所东面斜坡上开始下滑,由于惯性加速度,最后撞击我所院墙。” “胡闹!”萧闻天吼道,“你不懂不会问吗?” “我这个决定,是充分征求了秦所长的意见的。”王小明弱弱地说。 秦兆国抬眼看了王小明一眼,没有反驳,接着说:“卡车被拖走后,指挥中心一直在寻找卡车司机。大约在三点半,联系上了卡车司机,发现该辆卡车系当晚被盗。指挥中心当时和我联系了,但是我想到,撞击事件发生后,我就立即到总控室看了监控,并没有发生异常,所以我当时简单地认为这是一起意外事件。这件事件,是我疏忽了,我应该负全责。” “谁负责不是你能决定的,该是你的责任你跑不了!”萧闻天怒道。 “后来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觉得很不对劲。”秦兆国说,“大概四点半的样子,就立即去总控室调取各监室的内部监控。发现第六监区的22名犯人不翼而飞。后来我带着武警冲进了监区,发现在第六监区民警办公室的角落里,有两名民警。一名已经牺牲了,另一名,因为遭受重度机械性窒息,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 “怎么可能?各监区通道,都有监控,人怎么走的?”萧闻天问道。 “目前我还没有想清楚是怎么回事。”秦兆国说,“但是,有个问题,我,我还是得提一下。” “说。” “在对前门进行防守应对的时候,我发现通道闸门的管理民警,是总控室的民警。”秦兆国说,“也就是说,车辆撞击院墙后,总控室的两名民警就转移到通道闸门进行防守,总控室在这个阶段没有人。” “什么?天方夜谭吧!为什么两个岗位,只有一组民警?” “王所长说是要定职定编,对一些繁冗的职位要进行合并。他认为晚间,通道闸门没有人进出,所以通道闸门无须派人值守。”秦兆国说,“于是,这两个职位就合并了。” “混账!”萧闻天忍着没有骂出脏话,“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和局党委汇报过吗?” 说完,萧闻天责怪地看了一眼分管监管业务的方卫国副局长。当初,萧闻天是十分反对政工干部不经锻炼,就直接出任一线执法部门的主官的,但是方卫国极力保荐王小明,在局党委会上更是慷慨陈词,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地把王小明直接推到了看守所所长这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萧闻天曾经预料到可能会出事,但完全没有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定职定岗是大势所趋,是和党中央保持一致。”王小明说,“这也是我们看守所领导班子共同的决定。” “我反正不知道这事。”秦兆国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你,你怎么不知道?啊,对了,你是不是那天请假了?私事儿吧?”王小明站起身来指着秦兆国说。 “通道闸门可打开过?”萧闻天瞪了王小明一眼,王小明缩着头坐回原位。 “打开过。”秦兆国说,“在特警队对外围现场搜索完毕,收队后,王所长下令所有监区民警和值守武警,到看守所外的院墙进行检查。检查完毕后,民警们又陆续返回。” “进出的都只有民警吗?”萧闻天问。 “那是肯定的。”秦兆国说,“大家都穿着警服。虽然晚上看不真切,但我想不可能出去的都是犯人吧?哦,更何况后来大家都又回来了呢。” “监控呢?监控录像有没有人在看?”萧闻天说。 “昨天下午六点,嫌疑犯们最后一次点卯后,就各自回到监区。我们现在从六点开始,正在着人看第六监区以及六监区附近关键通道的监控。现在正在看。”方卫国说。 “第六监区关押的都是什么人?” “一共22人,全部脱逃。”秦兆国说,“其中不乏一些重刑犯。我看了所有犯人的档案,有七个是涉嫌恶势力团伙犯罪的嫌疑人,还有几个涉嫌故意杀人和故意伤害的犯罪嫌疑人,还有一个涉嫌强奸的、一个涉嫌纵火的。哦,还有几个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盗窃罪的。” 下期预告:22名危险嫌犯,是如何脱逃出来的?如此大型的越狱案,又该如何处理?萧闻天会如何处置,抓回全部逃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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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又当当 2017-5-24 11:28
《守夜者》连载 第11期 第 二章 亡命之徒 文 | 秦明 上集回顾:一边是越狱案,一边是31起入室盗窃幼儿案,萧望理解父亲的做法,优先侦查越狱案,于是萧望提出了另一个侦查方向和手段,他的建议是否能够被重视呢? “对了,小朗终于肯回家了。”傅如熙一脸满足的表情,“其实这一年来,我天天做你爸的工作。有一个儿子当警察不就可以了吗?小朗在别的岗位上,也一定可以做得和望望你一样好。” 萧望点点头,笑着说:“那臭小子,古灵精怪的。” “但你爸你也了解,一张老脸,就是不愿意自己放下。”傅如熙说,“好在小朗这次表现不错,没有刺儿头。再加上铛铛铺的台阶好,两个人就这样握手言和了。” “铛铛也是冰雪聪明啊。”萧望说,“等眼下这两件事过去了,我们也请唐叔叔一家吃个饭。” 傅如熙点了点头。一家人的再次团聚,让她的心里感觉到无比温馨。 “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能回家。”萧望看了看一摞材料,说,“爸爸回来后,最先进去的,应该是书房吧?” “那间房间就是你爸的宝地。”傅如熙扑哧一笑,“哪天回来,不先去看看他那一屋子的宝贝书?好了,望望,不准再熬了,必须马上睡觉!” 萧望顺从地点了点头,抱起材料上楼走进了书房。 他小心翼翼地把材料一份份地按顺序整理好,摆放在书房的大书桌上,然后把他写的综合报告,放在书桌中央最显眼的地方。不放心似的回头看了几眼后,萧望离开了书房,毕竟母亲一直在背后监督着他。 傅如熙让萧望喝了杯牛奶,吃了些饼干,盯着他钻进被窝后,看着他打起细细的鼾声,才悄悄地关掉了他的手机,带上了他的房门。 忙忙碌碌地做了些饭菜,傅如熙在客厅给自己两个心爱的儿子留了张纸条,告诉他们她做了他俩最爱的饭菜,在冰箱里,自己热热就可以吃。弟弟不准贪吃哥哥的那份儿。 眼看要迟到了,傅如熙赶紧穿好警服,开门下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父亲正背着手站在门口。 “爸,你怎么来了?” 傅元曼一头白发,但红光满面,精神矍铄。七十多岁的人了,老傅站在那里依旧挺拔,依旧可以轻松走上十公里也不气喘。 “上班啊?”傅元曼干咳了一声,“闻天去看守所了?” “你都知道啦,爸爸?”傅如熙面露愁容,“这么大事情,估计有他累的了。” “我就是来看看我的两个外孙儿。”傅元曼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傅如熙知道,一年未见的萧朗,在他家里住了两天,就回家了,这让老傅仿佛望梅止渴,更加思孙心切。所以老傅才一大早就跑到家里来看外孙,但又不好意思敲门。不知道为什么,相对于继承了他和萧闻天衣钵的萧望,老傅却更加喜欢那个整天没个正形儿的萧朗。 “他俩都在睡觉。”傅如熙做了个嘘的手势,说,“望望两天两夜熬着没睡,刚躺下。小朗的习惯,中午之前是不会起床的。” 傅元曼点了点头,指着家里,说:“我也不会打扰他俩。那我,去闻天的书房看看书?” 傅如熙侧身把父亲让进了门,说:“那正好,两个小子起床,爸爸您帮忙给他们热个饭。现在的90后啊,自己啥也不会干。” 傅元曼换好了鞋子,右手按在左胸前,略微欠身,说:“乐意效劳。” 自己的父亲这么大岁数,依旧童心未泯,让小跑着下楼的傅如熙不禁哑然失笑。 傅元曼径直走到书房里,靠在软绵绵的靠椅上闭目养神,准备等两个孙子起床后,和他们聊一聊,好好地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无意间,他瞥见了书桌上整齐摆放着的材料,好奇心驱使着他拿起综合报告看了起来。没想到,萧望那条理清晰的分析以及文采飞扬的叙述,很快吸引了他。他一边看着报告,一边翻阅各个卷宗的复印件。 傅元曼是刑侦界的名人,一辈子都献给了那个荣耀而又神秘的组织,却从来没有在各级公安机关刑警部门工作过,所以,对这些卷宗都很陌生。 这些案件不仅吸引了傅元曼的注意,更是让傅元曼对自己的外孙儿刮目相看。真是后生可畏,萧望简直天生就是一块当刑警的料! 案件分析报告让傅元曼重新回到了刑侦的天地,更是重新激起了他潜藏在心底多年的热血。 尤其是报告最后那一行苍劲有力的钢笔字:“是否可以向省厅、公安部报告,成立专门处置特大、疑难、涉密案件的行动小组。集精英人才及警界优势资源为一体,高效工作。既可节约警力,又可攻坚克难。” 这一行字,引得老傅鼻子酸酸的,要不是自己极力控制,他恐怕是要在这个灯光昏暗的书房里,一个人老泪纵横了。 他对着那行字,自言自语:“乖孙儿,你当然不知道,曾经有那么个组织,无恶不摧、攻无不克、战功赫赫!然而,这个纵横警界几十年的秘密组织,却在我——你们的外公手上,葬送了!” 傅元曼重新靠在椅子上,闭起了含泪的双眼。 时光仿佛回到了五十多年前,他的举荐人带着他,走进了地处南安市的某个秘密角落。虽然南安市只是个二线省会城市,却从建国开始,一直都是组织的大本营所在。 傅元曼记得,1966年,当时二十出头的他走进大门时,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那是一栋红砖小楼,从外面看,完全不会知道这是公安部下属最精锐队伍的大本营,甚至都不知道,这栋小楼和公安机关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小楼的门脸不大,也没有警徽国徽,没有门牌号码,更没有单位招牌。只有在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圆形的标志。嗯,现在这个时代,应该把那种玩意叫作“logo”吧。 这是一个圆环状的标志,设计得非常简洁。标志的中间,是一颗稳固的六角星,六条白色的线条从星星的中央伸展开来,支撑着整个圆环,闪闪发亮。 傅元曼记得,整栋红砖小楼里,并没有当时公安机关必须张贴的“为人民服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标语,只有在楼内的门厅里,一面雪白的墙壁上,有着三个大字:“守”“夜”“者”。 下期预告:这个纵横警界几十年的秘密组织“守夜者”,背后隐藏了什么样的故事?而另一边,重大越狱案又有了什么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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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守夜者》连载 第9期——22年,31个失踪的孩子,他们还活着吗? ...
丁丁又当当 2017-5-24 11:21
《守夜者》连载 第9期 第一章 31个孩子 上集回顾:原本两起相似的入室盗窃婴儿案就让萧望思绪万千,之后又联想到去省厅查找是否有更多相类似的案件,没想到不仅搜到了很多类似案件,还发现了可串并的条件以及凶手的作案时间规律。历经22年,到底是什么人在六月初八这个神秘的日期,连续不断地偷小孩呢? 从1995年开始,一直到2016年,这22年中,每年都必然发生类似案件。有的年份发生了一起,有的年份发生了两起。但是,无一例外,这些案子的发案时间,全部是农历六月初八。 萧望好像是捕捉到了凶手的尾巴,他颤抖着从档案柜里,按照编号找出了除刚才之外的另外十几份卷宗。 据这十几份卷宗记载,这些案件并不是入室盗窃,但是孩子丢得都很蹊跷。 有的是逛商场的时候,孩子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有的是大人在打麻将,一转眼工夫门口的婴儿床就没了;有的是孩子去上幼儿园,放学时间家长没接到孩子,而老师说孩子下午一直在上课,状态正常,不知道怎么就在放学接人的这个环节丢了孩子。 总之,这十几起案件,看似是普通的拐卖儿童案件,其实有与众不同之处。 什么人作案有这样超凡的毅力?时间跨度竟然有二十多年之久!今年才23岁的萧望,发现这样的系列案件居然在他两岁的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了!他很庆幸,自己没有被案犯偷走。 看完卷宗,已经凌晨三点了。萧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甚至不敢去猜测案犯的动机。不对,丢了这么多孩子,如果是被杀害的话,为何从来没有发现过一具尸体?一旦发现尸体或者尸骨,用失踪人口DNA库进行印证,就不会是这么蹊跷了。 不知道是这个推理的可靠性,还是自己心底的对抗性,或者是为案件找到一个奋斗的支柱,萧望强迫自己坚信,这31个孩童,都还活着。 如果不是封建迷信残忍杀人,那么,孩子们都哪里去了?案犯的动机又是什么? 萧望记得,拐卖儿童案件,一般发生在农村,因为村民们忙于耕种,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疏于看管,这也让一些不法分子有机可乘。然而,这31起案件,无一例外,全部发生在城区,甚至有好几起,都是在非常繁华的街道发生的。 而且,有些年份,在不同的地方,发生两起案件。 会不会是偷孩子竞赛?变态人所为?那么,问题又回来了,孩子去哪儿了? 萧望脑子里一团乱麻,他让自己平静下来,把31本卷宗抱到复印机旁,把每本卷宗里最关键,也是最能概括案情的《案件调查报告》,一份一份地复印了下来。 在复印机刷刷地工作时,随着复印机光点的移动,萧望突然灵光一现。 会不会被盗的孩子或者他们的父母有什么规律?萧望努力地回忆着卷宗里的记载。姓氏?籍贯?血缘?党派?社团?年龄?职业?统统不是,统统没有任何规律。 但是,但是他们的成就呢?对啊!成就呢? 体育健将、高级工程师、资深警察、杰出军官、著名黑客…… 每一名孩子的父母,都不是一般人啊!他们虽然有的并无权无钱,但是都还算是当地的名望一族啊! 这不是在挑选目标,而是在挑选基因哪! 案犯想干吗? 虽然还不明确案犯的动机,但是萧望对他这个“灵光一现”深信不疑。 他加紧了复印的速度,然后坐在电脑前面,开始把自己的所见所想拟成一个完整的汇报材料。他已经想好了,这个汇报材料,他不会给林伯伯,也不会给所长,他会直接交给自己的父亲——南安市公安局局长,萧闻天。 因为,案件发展成这样,不能排除公安内部有违纪透露案情的人,那么,萧闻天是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萧闻天,也是最信任他的人。 胸有成竹,思如泉涌,笔下生辉。 凌晨五点半的时候,萧望完成了他这份系统的报告。报告介绍了全部可疑案件的基本情况,并且对每起案件的重点部分进行了标红。报告旁征博引,据理分析,最终得出了一系列的结论。 31起案件具有明确的特征和规律,总结起来,其固有特征规律有:日期、性质、手法、目标。因此,这31起案件应该串并侦查。 31起案件侵犯的个体,都是1~4岁的孩子,男女参半,且都是名望之族,有理由相信,案犯在挑选基因。 但是,并没有任何依据来推测案犯的作案动机,没有任何依据印证受害31名孩童(最大的到今年也25岁了)生存与否。 写下这句的时候,萧望的心疼了一下。他绝不愿意相信,这是31起杀人案件,但是他不得不客观、有依据地去推理分析。 报告认为,下一步,应该抛开对案犯作案动机的揣测,直接从案犯的活动范围,以及案犯的个体特征入手,进行排查。同时,应该寻找地处隐蔽的、有孩童聚集的场所,逐一排查。毕竟近几年被盗的孩子,还都很小。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生存环境,孩子是无法生存下去的。如果没有一个聚集、隐蔽的场所,孩子们早就被警察找到了。 报告认为,更为重要的是与邻近省份进行串联,寻找类似的案件。虽然打拐数据库早已建成,但是数据库毕竟对案件特征、案件发案时间等因素,没有串并的能力。这需要附近几个省精诚合作、人工排查,才能发现端倪。萧望相信,案犯如此猖獗、跨区域地作案,很有可能跨省作案。而外省的类似案件,我们目前还没有掌握。 这一日一夜的不眠不休,萧望虽然获取了重大突破,但是,疑团却越来越大。他只是一个实习警察,根本没有能力继续往下探究。 父亲可以吗?他可以说服局党委,说服省厅甚至公安部吗? 萧望也并不确定。 他将这份二十几张纸的报告打印了出来,附上31起案件的调查报告,整整一大摞。然后,他默默地删除了报告的电子版,捧着一大摞材料,熄灯关门,走出了公安厅大院。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萧望家住得离省厅不远,他抱着材料快步向公安家属大院走去。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每天七点钟就会准时离家去单位,而此时已经五点半了,他需要在父亲出门前,大致地将自己的发现报告给父亲。 如果父亲支持他的看法,如果上级支持他父亲的看法,如果全体警察都可以凝心聚力,如果再有那么一点点好运气,最关键的,如果孩子们都还活着。 破案,将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第二章 亡命之徒 打翻了牛奶,哭也没用,因为宇宙间的一切力量都在处心积虑要把牛奶打翻。 ——(英)毛姆 1 萧望蹑手蹑脚地打开家里的大门。 一楼黑洞洞的,窗帘外的天色已经泛白,但是并没有照亮家里的客厅。 门口整齐地放着几双鞋。爸爸的、妈妈的,还有那个臭小子的大球鞋。臭小子,穿的是45码的鞋子。他自己说得倒好,脚大,才能重心稳。 家里平静如斯。看来,时隔一年,这个臭小子终于和爸爸妈妈和好如初了。不出意外,是唐铛铛的功劳,回头得好好地谢谢她。 萧望费劲地把一大摞材料放到鞋柜上,然后开始换鞋。 二楼主卧室的门响了一下,接下来是爸爸那熟悉的下楼脚步声。 “早啊,爸。”萧望说。 萧闻天眉头紧锁,抬眼看了一下萧望,声音沙哑:“哦,才回来?” “爸,我昨晚去找省厅的林伯伯了。”两天两夜没有休息的萧望依旧精神抖擞,“然后,我发现了一个重大的事件。” 萧闻天的眉头仍没有解开,他一边急匆匆地收拾自己的公文包,一边头也不抬地问:“有什么重大发现?” “关于前天晚上,我们辖区幼儿被盗案的事情。”萧望站在萧闻天的背后。 “哦,不错。”虽然萧闻天对这个信息并没有多大兴趣,但还是勉为其难地鼓励了儿子一下。刚入警的警察,一腔热血,必须要用不停的鼓励,让他们的激情不减。 “您有空听听吗?”萧望试探道。 “今天可不行,抽时间吧。你可以先去和你们的所长汇报。”萧闻天看了看客厅的挂钟,“你小刘叔叔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小刘叔叔叫刘安平,是南安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支队支队长。 “今天这么早吗?”萧望也看了一眼挂钟,有些诧异。 “嗯。”萧闻天想了想,既然萧望已经加入了警察队伍,没有向他保密的必要了,“看守所,有人越狱。” 下期预告:历经千辛万苦找出入室盗窃孩童案的线索,却碰到了另一起更加紧急的越狱案,萧望对此会如何应对呢?萧闻天又会怎样回应这四面楚歌的境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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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又当当 2017-5-24 11:14
《守夜者》连载 第8期 凶手的尾巴,就藏在这诡异的数字之中…… 《守夜者》往期连载: 1 2 3 4 5 6 7 (点击数字即可查看) 第一章 31个孩子 上集回顾:两起相类似的入室盗窃婴儿案,让萧望兴奋不已,马上开始了解两起案件的来龙去脉。可知道越多后,谜团反而越多,萧望能有什么办法找出更多破案信息呢? 派出所的人员更换是非常快的。为了保证民警的纯洁性,局党委每两年就会对全市派出所的民警进行大换血,东城的去西城,西城的去南城。所以,历时九年,派出所所有人员几乎都被换了一遍。不然,总该有个老民警,能想得到这两起案件的串并吧? 幸亏这个冒失的臭小子,让撞倒档案柜这件事情,变成了塞翁失马。 不过,即便是串并了,又能怎样?没有证据,没有线索,甚至连案犯的动机,也完全摸不清楚。 “说来也怪,这两起案件居然全部发生在我们派出所辖区。”萧望想来想去,“不对!我现在看到的,仅仅是我们派出所的档案。如果在全区或者全市甚至全省作案的话,我这里也看不到啊!一级民警的协同系统查阅权限有一级的水平。如果想找全省的,就必须去省厅。” 可是,他只是一个实习警察,连执法权都没有。 萧望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钟。同事们都还没有回来,看来这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唉,没有头绪的排查,怎么可能有那么好运气破案? 因为昨晚的紧急事件,派出所紧急召集了所有民警到所,包括萧望。算起来,萧望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觉了,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疲倦地捏着自己的鼻梁。 3 萧望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他被自己的一个想法给惊醒了。 父亲有个至交好友在省厅,为什么不能寻求他的帮助呢? 萧望抬腕看看手表,担心时间太晚,打扰别人休息,但是毕竟破案迫在眉睫,顾不了那么多了,试试运气吧。 萧望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寻找着。 “林伯伯好,我是萧望。”萧望打通了电话,试探道,“萧闻天的大儿子。” “小望?”数年未见的林伯伯,仍和萧望十分亲近,这让萧望大感意外。 “林伯伯,我现在毕业了,很快就要正式进入公安队伍了。” “真是时光飞逝啊。”林伯伯感叹道,“打小看着你长大,一直觉得你是个机智、沉稳、谨慎的孩子。你加入警察队伍,实在是一大幸事。” “林伯伯过奖了。”萧望笑了笑,说,“您现在在省厅哪个部门呢?” “打拐办。” “真的?那可真巧!”萧望喜出望外,“我今天在研究我们所辖区的几起婴儿失窃案,想去您那儿了解点儿情况可以吗?明天?” “你说的是体育学院家属区那事儿吧?”林伯伯说,“我也在为此事加班呢,你现在就可以过来。” 虽然萧望的心底,一直不认为这起案件是普通的拐卖儿童案件,不应该由打拐办来负责,但是因为从林伯伯那里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料,实在让他感到意外惊喜。他立即打电话和所长请了假,打车来到了省厅大院。 林伯伯老了许多,但从他穿着的“白衬衫”来看,他已经位居打拐办的主任了。简单寒暄之后,萧望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要求林伯伯用他的高级权限,来查阅近年来,甚至近十年来全省儿童被拐案件的具体资料。 林伯伯对萧望的设想很有兴趣,但是毕竟萧望还只是个学生,他不可能因为一个学生的言论而要求市局更改全部侦查措施。在林伯伯看来,不用串并案件,还是要用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直接抓现行。 但是,林伯伯还是给萧望做了最大限度的授权,并且允诺萧望可以在明天上班之前,待在这间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里,除了有公安网电脑,还有建国以来所有仍保存下来的未破拐卖儿童案件的卷宗复印件。 这么丰厚的资料,对萧望来说,简直是如获珍宝。他一头埋进了卷宗里,就连林伯伯下班回家,他都一无所知。 用电脑检索,再在档案柜里按号寻宗,这比他今天下午的大海捞针容易了不知道多少倍。 萧望用入室、反侦査能力等关键词搜寻相似的案件,很快,就搜出了十几起案件。再根据这十几起案件的编号,找出了卷宗,逐一查阅着。 2012年7月26日,兆丰市临引县入室盗窃幼儿案。 2008年7月10日,南安市西林区入室盗窃幼儿案。 2006年7月3日,南安市南城区入室盗窃婴儿案。 2006年7月3日,峰山市入室盗窃幼儿案。 1997年7月12日,江南市长江区入室盗窃婴儿案。 …… 萧望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这十几本卷宗里的重要部分都读了一遍。长期的阅读习惯,让萧望的阅读速度十分惊人。 很快,萧望就从这十几起案件,加上自己派出所辖区的那两起案件中,找到了很多类似的地方。 入室,目标明确,不计后果和难度,技术开锁或者不知如何进入现场,不留痕迹物证,没有索取钱财的绑架特征,最后石沉大海。 萧望认为,这十几起案件,是有条件串并的。不过,即便是串并了,又如何才能通过串并发现嫌疑人轨迹?看起来,丝毫没有规律可言。 而且,2006年两个距离数百公里的市区,甚至同时发生了两起类似的案件!据此可以推理,要么串并的想法是错误的,要么案犯不止一人。 即便是不止一人,也不至于要同一天偷孩子吧?偷孩子总是要寻找时机的吧? 同一天?同一天?萧望想着,眼睛在他刚刚列出的案件列表上来回扫视。为什么都是七月份?因为七月份好作案吗? 萧望摸着下巴,用互联网电脑打开了万年历。 农历壬辰年六月初八。 农历戌子年六月初八。 农历丙戌年六月初八。 农历丙戌年六月初八。 农历丁丑年六月初八。 …… 每在列表的最后一栏注上一个农历日期,萧望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这些有着类似特征的案件,居然全部是在农历六月初八作案! 这是为什么? 萧望的思维不断地运转。强迫症患者?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什么特殊的日子呢?难道是和封建迷信有关?用孩子祭祀?我的天哪! 想到这里,萧望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一定不止这些案件。 萧望的困意被这可怕的想法彻底赶走。他重新坐正了身体,调整好电脑的显示屏,开始了新一轮的筛选和搜索。 这次,他选用的办法,就是把每一年农历六月初八的公历日期输入系统,仅以此为唯一搜索条件,进行搜索。 很快,他制作的列表上,一共列了31个案子。 从1995年开始,一直到2016年,这22年中,每年都必然发生类似案件。有的年份发生了一起,有的年份发生了两起。但是,无一例外,这些案子的发案时间,全部是农历六月初八。 萧望好像是捕捉到了凶手的尾巴,他颤抖着从档案柜里,按照编号找出了除刚才之外的另外十几份卷宗。 下期预告:历经22年,一共发生了31起入室盗窃孩童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持续犯案,作案动机又为哪般,这31个孩子又去了哪里?这些让萧望疑惑不已的难题,是否能够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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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守夜者》连载 第6期——幼儿被盗案,出现了一线生机?
丁丁又当当 2017-5-21 22:09
第一章 31个孩子 上集回顾:萧朗和唐铛铛来到派出所探望萧望,正巧碰上萧望的电脑宕机,唐铛铛自告奋勇帮忙,电脑正常开机后,却发现…… 电脑进入了正常的开机画面。 然后,屏幕上跳出了萧望之前浏览的文档。 “2016年7月11日南安市入室盗窃幼儿案”的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萧朗忍不住凑过来,读着屏幕上的文字:“这是……昨晚的事?” “是啊。”萧望说,“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现在,派出所六个警组,除了两个警组交替接警值班以外,其他四个警组的人马全部取消休假压到这个案子上了。” “你没去?” “所长说信息采集室不能离人,没让我去。”萧望说,“这个案子,我还不太了解,只是听出警回来的师兄们说过两句,入室偷孩子,这倒真是不多见。我本来想进办案协同系统看看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没想到刚打开页面,电脑就崩溃了。” “入室偷孩子啊……”萧朗揉了揉鼻梁,“这个人胆子好大。” 唐铛铛也被勾起了兴趣,她好奇地看看桌面上的系统窗口:“所以,警察的办案系统都已经联网了吗?” “十五年前,基本就普及公安网办案了。”萧望指了指旁边的档案柜说,“但法律手续上也还是需要实体文书的,那里面就保存了派出所二十多年里办过的所有案件。” “这么多啊。”唐铛铛感叹。她将远眺的目光收回,再落到萧望身上时,萧望却已经专注地看起了屏幕。从小到大,每次萧望认真地做着什么事的时候,他那种专注的表情总是让她心跳加速。她曾经偷偷许过愿,以后一定要让萧望用这样认真的眼神看一次自己,哪怕一次也好。 萧朗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哥哥一直是个要强的人,想做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做到。萧望的电脑一修好,他的心就已经跑到那个偷小孩的案子上了,就算拉他去吃饭,他的心也不在那儿。于是他咳了几声,成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然后笑道:“哥,我知道你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这案子。中午这顿饭,你可以不跟我们出去吃,先欠着,没事儿。但是,今天有人大清早起来炖了汤给你,你要不尝一下啊,某人可能就要哭了……” “喂喂,谁会哭啊……”唐铛铛脸一红,不打自招。 萧望笑了。他接过唐铛铛手里一直提着的保温壶,一层一层揭开,直到一壶热腾腾的排骨汤出现在面前。看得出来,唐铛铛的确费了不少心。 “没想到铛铛都会自己做饭了。”萧望感叹。他小心地从保温壶里盛出一碗来。 唐铛铛又是得意又是害羞。萧朗一边附和,一边觊觎着哥哥碗里的汤:“是啊,小时候唐铛铛老来咱们家蹭饭。我妈可说了,你吃了我们家饭,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说什么呢!”唐铛铛的酒窝都快燃烧起来了,她伸手打开萧朗跃跃欲试的手,“你着什么急嘛,能不能让你哥先喝完这一口啦!” 萧朗偏要捣蛋。从小他就觉得东西抢着吃最好吃,但哥哥总是让着他,于是他只能跟跑来他家玩的唐铛铛抢吃的,虽然最后每次都免不了被母亲训斥一顿,他还是乐此不疲。或许他就是喜欢看到唐铛铛那么紧张在意的样子。 但这次他似乎玩过了火。萧朗躲开唐铛铛的那一刻,不小心撞上了旁边的档案柜。萧朗不像他哥哥那么瘦弱,这一撞,整个档案柜都被撞得一晃,摇摇欲坠。萧朗和萧望眼见不妙,赶紧伸手去扶,但已经来不及了,不仅没有扶住档案柜,反而打翻了办公桌上的保温桶。第一个档案柜哐当一声向后倒去,撞得后面的几个档案柜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逐一倒下。档案柜里的档案哗啦啦全部散落了出来,而一桶热汤一股脑儿地全部浇在散落出来的档案上。 几个人一下子都傻了眼。 “怪我,怪我,我来收拾。”萧朗第一个蹲下身去收拾档案。 唐铛铛也跟着蹲下来,一声不吭地捡起档案来。房间里弥漫着排骨汤的香气。她越是不说话,萧朗就越是心慌。 萧望赶紧把两人都劝起身来:“好啦好啦。都别忙了。这里的事儿,你们都别管了。” “可是萧望哥,这么多档案……”唐铛铛心疼地看着一地的狼藉。 “没事。你们不知道这些档案的顺序,在这里也是帮倒忙。一会儿其他人回来了,看到你们在这里忙活,还得跟我说说文档保密的事呢。我比你们熟悉这些档案的位置,一会儿就弄好了。” “可是……”唐铛铛还想说点儿什么。 萧望按住她的肩膀:“铛铛,你亲自给我煮汤,我已经很感动了。抱歉今天不能陪你们去吃饭,改天补上吧。最后,交给你一个任务,替我把这臭小子带回家去。” “啊?”萧朗措手不及。 萧望拍拍他的肩:“臭小子,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躲在姥姥家这么多天了,也该回家看看爸爸妈妈了。”他将两人半推半劝,送到门口,“回去吧,晚上见。” 那两人终于走了。萧望蹲在地上,一边捡起档案夹,用抹布轻轻地擦拭,一边想着这两个弟弟妹妹的点点滴滴,心里涌起了万般的温暖。 猛然间,他在散乱的文件中看到了一本卷宗。 “2007年7月21日南安市国庆小区入室盗窃婴儿案”。 一样的案件?萧望想着,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一看。没有错,九年前,大学城派出所也受理了和昨天发生的极为相似的案件。不知道案情如何,但仅从案件名称来看,确实十分相似。 卷宗的封面上盖着一个红章,上面有“未破”两个字。这说明是一起未破的积案,说明它真的有可能和昨天的案件有着一些联系。 萧望加快了速度,把散落在地面上的上千本卷宗一一整理起来,想从这些卷宗中,再发现与之相似的案件。 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萧望终于把档案柜里的档案整理好了。不过可惜的是,这些陈年旧案中,除了一起拐卖儿童被群众现场抓获然后扭送到派出所的案件以外,就再也没有发现拐卖儿童的案件了。想想也正常,这毕竟只是一个管辖着十来万人口的派出所而已,如果发生的类似案件太多了,就太不正常了。 萧望慢慢地直起腰,把手中的那本卷宗使劲拍了拍,顿时尘土飞扬。蹲了一下午,腰很疼。萧望想,如果自己的身体能像弟弟那么健硕结实就好了。然而,那一场高烧之后,他的身体就一直处在如此虚弱的状态。就算这些年自己不懈锻炼,也只是勉为其难维持住健康而已。稍有松懈,就疾病缠身。 他一直记得,自己五六岁的时候,父亲周末带他去警局加班,把警帽拿下来戴在他的脑袋上。父亲那时候说,以后,你就是我的接班人。生病之后,父亲再也没有提起过他们之间的这桩约定。或许父亲是不忍心给他太多的压力,但萧望始终记得。 当他努力考上刑警学院的时候,当他在学校里不断靠自己拿到一个又一个奖学金的时候,当他拒绝学校的留校邀请,签了南安市公安局的时候,他看到父亲一贯严厉的脸上露出的笑容。他就知道,父亲和他一样,从未忘记过这个约定。 有时候,他很羡慕自己的弟弟。弟弟比他晚出生四年,却和他截然不同。仿佛是上天将他所缺少的全部都给了弟弟,萧朗从小能蹦会跳,调皮捣蛋,有使不完的力气、耗不光的精神,就连嗅觉、听觉、视觉都比一般人灵敏。如果萧朗要当警察,比自己所走的路或许要顺畅很多,但偏偏他不想。不管是叛逆也好,兴趣不够也好,萧朗一直拒绝父亲的建议和安排。一年前他填报大学志愿,不管是第一第二还是第三志愿,一个警校的影子都没有,瞎填了一气,最后上了考古系。为了这事,父亲整整一年都没有跟萧朗说话。 萧望苦涩地想,如果自己拥有弟弟那样的身体,或许事情又会不一样吧。 大学最后几个月,萧望被分配到了大学城派出所里实习,负责信息采集,管理卷宗,连办案都没有参与。在学校时候的满腔热血,被这几个月的实习浇得透心凉。 好在七月份是实习期最后的一个月。也就是说,再过十八天,他就可以把肩膀上的一拐(学员)变成两拐(见习警察)了;再过一年,两拐就变成一毛一(三级警司)了。更重要的是,实习期一结束,他这个刑警学院的高材生,应该就不会被困在派出所里整理资料了。他需要的是进入刑警队,他需要的是证明自己。这个幼儿偷盗案,或许就是一次转机。 夜幕已经不知不觉降临了,萧望看见窗户被院内的警灯闪烁得红蓝相间,知道又有警情了。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使劲地搓了搓手,然后打开办案协同系统,慢慢地浏览着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 下期预告:这一起幼儿偷盗案,真的隐藏着萧望尚未发现的更多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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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又当当 2017-5-21 21:47
第一章 31个孩子 上集回顾:看守所遭遇大卡车撞击,发出巨响,紧急处理过后,原本以为是一场乌龙事件,这时副所长却发现了监区的异样。接下来登场的全新人物,会与前面的案子有所关联吗? 被隐藏的所谓真实,不管在何种场合下,大多都是残酷的。 ——(日)石田翠 1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一只胳膊从被窝里挣扎着出来,跟着冒出来的还有萧朗的一头乱发。 他皱着眉,在床头柜上摸了一把,终于扣住了依然震动不止的手机。一大早的,不知道进了多少个电话,好好的暑假,睡个懒觉怎么这么难? 萧朗一身的起床气正要发作,却一眼瞥见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大字:“唐铛铛”。 他一骨碌坐起身来,下意识地揉着头发,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萧朗,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唐铛铛的声音。很久没联系,听到她清亮的声音,萧朗依然忍不住扬起笑容:“唐大小姐,都一个学期没见了,接您电话前,我总得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以示我的景仰之情吧!” “别闹,学了一年考古,真把自己当成古人啦!”唐铛铛在电话那边咯咯地笑起来。萧朗想着她此刻脸颊上的酒窝,不自觉心情大好,一边拿着手机通话,一边欢快地把地板上散乱的臭袜子一一捡起,丢进筐子。 “对啦,你回南安了吗?”唐铛铛问。 “回了,在我姥姥家呢。” “要不,你来找我吧!” 听到这句话,萧朗差点儿被自己绊倒:“哎?唐大小姐,你不是想我了吧?” “想什么呢,我是想拜托你带我去看看萧望哥,”唐铛铛的语气忽然害羞起来,“萧望哥这个暑假开始当实习民警了,你不想去看看他吗?” 电话这边,萧朗已经失去了继续整理房间的兴致,他耸了耸肩膀:“这样啊……去看我哥可以,我这个带路的,有什么好处没?” “嗯……回头我请你吃大餐,餐厅你挑!”唐铛铛笑起来。 唐铛铛显然是悉心打扮了一番。 一年前两人各自出发去上大学的时候,唐铛铛还是怯生生的高中生模样。然而此时,站在萧朗面前的唐铛铛,出落得亭亭玉立,竟然还稍微化了一点儿淡妆,看起来竟有种少女初长成的感觉了。 “天哪,谁教你化的妆?我都差点儿不敢认你了!”萧朗一惊一乍地端详着唐铛铛。 “好看吗?奇怪吗?”唐铛铛被看得一脸紧张,“化妆这种事,我爸一点儿都不懂,所以我也只能看视频自学了,看起来还好吗?不奇怪吧?” “看起来就还好,但是这味道吧……”萧朗一本正经点评道,“这味道啊……” “什么味道?”唐铛铛紧张地嗅了嗅自己,生怕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味。 “这味道……”萧朗一脸狡黠,“我闻着怎么是金针菇炖排骨味呢?” 唐铛铛扑哧乐了,紧张的神态一扫而空:“你真是狗鼻子!”她打开手中层层包裹的保温桶,掀开盖子让萧朗看了一眼,满是得意,“怎么样?早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不接,差点儿以为这汤没法送到萧望哥手里了。这可是我一大早起来照着菜谱炖的,百分百真材实料啊!” “唉,我算是服了。”萧朗无奈,“还以为这好吃的是酬劳我的呢,你啊,还是百分百我哥的小迷妹!走吧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萧朗,你最好啦。”唐铛铛梨涡荡漾。 转眼间,车子停在了南安市大学城派出所的门口。 尽管父亲和姥爷都是警察出身,萧朗却从未去过他们办公的地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派出所,萧朗不由得大失所望。门口值班处,坐着一个看报纸的保安,除此之外,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像是放了长假的校园。 “找谁?”保安抬起头,隔着玻璃窗问。 “找我哥,萧望。”萧朗说。 “萧望?”保安转了转眼珠,说,“哦,刑警学院的那个实习生吧,有证件吗?没证件就登记下。” 萧朗和唐铛铛乖乖照办。 保安粗略一检查,给他们指了下萧望办公室的位置,示意他们俩可以进去了。 “他们居然不知道你哥是公安局局长的儿子!”萧朗迈开步在前面走,唐铛铛紧随其后,小声说道。 “这有什么好知道的?”萧朗说,“要是我,我也不会说的,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更何况我哥那么低调的人。” 唐铛铛认真地点点头,想到自己惦记的萧望哥就在走廊尽头的某个办公室里,不由得脸上又浮起两朵红晕。 这个办公室还真的地处偏僻。本以为派出所这么小,很容易找到哥哥的办公室,没想到东绕西拐之后,萧朗才在靠近楼梯间的角落里,找到了保安所说的“信息采集室”的字样。推开门,通风不畅的潮热感扑面而来。这间办公室不算大,靠里的墙边是一排老式的文件柜,密密麻麻地塞满了档案。 房间的小窗边,靠墙横放着一张孤零零的办公桌,上面有台老式电脑。 电脑后面,坐着一个瘦削的男子。门一开,他便本能地直起身来,顺手扶了扶眼镜。 “哥?”暑假回来后,为了逃避父亲的目光,萧朗一早就跑去姥姥家住了。这还是这个暑假他第一次看到久别的哥哥。萧望看起来瘦多了,脸色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微微泛白,眼镜搭在他鼻梁上,显得那么斯文,简直不像是个警察。 “你们怎么来了!”萧望满脸意外。他从座位上起来,迎上前去,看看高大的弟弟,又看看娇小的唐铛铛,忍不住笑了。他挨个搂了搂两人的肩膀,然后转向萧朗:“臭小子,是不是又长个儿了?” 唐铛铛被拥抱了一下,脸色绯红。萧朗怕萧望下一句话就要说出“为什么躲在姥姥家”的问题,赶紧转移话题,四下张望了下,说:“喂喂喂,哥,这就是你暑假实习的地方吗?你一个堂堂的刑警学院准毕业生,怎么被打入冷宫干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 萧朗说的没错,信息采集室的另一面墙壁上纵向贴着刻度标尺,桌上除了萧望的电脑,还有一台指纹捺印仪。说白了,派出所抓回来的涉案嫌疑人,都会在这里先捧着个名牌照相,然后捺印指纹。信息采集室就是做这个用途的,这里面的警察,也就负责这点儿小事。 “派出所人手不够,内勤都要去处警,我又没有执法权,所以就被放在这里了。”萧望笑笑。 “我本来还以为来派出所,可以围观你破案呢,再不行,围观你审问个小偷什么的也挺酷的。”萧朗没有察觉到哥哥笑容里的不自然,一边四下瞄着屋子里的陈设,一边大大咧咧地开着玩笑,“看来这儿的事儿不多,咱们是不是可以提前下班,溜出去一起吃个饭呀?唐铛铛说她请客呢!”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饭点呢。”萧望无奈地笑笑,岔开话题,“你们要是饿了,要不先去点菜?没事,这顿饭我来请,铛铛来一次也不容易。” “没事,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一起。”铛铛连忙说道,她瞄了一眼萧望的电脑,小声说,“你的电脑……没事吧?” 萧望回头看了一眼电脑的蓝屏,摇了摇头:“电脑出了点儿问题,试半天了也没动静。负责电脑技术的同事今天正好没在。你们进来那会儿,我刚重启了一遍,但看来还是没什么用啊。” 唐铛铛的积极性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了:“要不……让我来试试?” 萧望有些犹豫,看到唐铛铛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笑了笑:“好,你试试。能顺利开机就好。这台电脑太老了,我感觉我应该是它最后一位主人了。” 看起来娇小可爱的唐铛铛,双手一接触到键盘,整个人的气场就不同了。她手指翻飞,屏幕上跳动的字符像是自动生长的光点,起起落落,忽明忽暗。几分钟,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萧朗伸手开个窗户的工夫,沉睡的电脑像是忽然吸进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一下子精神焕发起来。 “嘀。” 电脑进入了正常的开机画面。 然后,屏幕上跳出了萧望之前浏览的文档。 “2016年7月11日南安市入室盗窃幼儿案”的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下期预告:萧望电脑上为何呈现出这一起令人痛心的“入室盗窃幼儿案”?这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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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又当当 2017-5-12 11:34
上集回顾:身为体育老师的夫妻,却在半夜遇上盗贼偷走自己沉睡中的孩子,拼命追回却于事无补,就这么让孩子在自己面前消失了!另一边,看守所发出了奇异巨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电影的情节即将达到高潮的时候,突然外面轰隆一声。 看守所办公楼的隔音系统不错,能听见这么大的动静,可见外面显然是出了不同凡响的事情。 没关系,厚重的高墙、一个连的驻守武警、几十条枪,在这个和平年代,即便有什么胆大包天之徒,又能成什么气候? 王小明这么想着,伸了伸懒腰,拉开窗户往外看去。 外面显然是乱成了一团。 看守所墙头上的六盏探照灯全部齐刷刷地向东边院墙外照射过去,墙头上的哨兵端着八一式冲锋枪,一边瞄准着,一边大喊着什么。院内的武警已经开始整装,带着枪守在了大铁门内,负责大门通道的民警也都掏枪出套,在通道口坚守。 “再大的事情也没什么问题。”王小明想。 “所长!出事了!”副所长秦兆国冲进屋来。同时,桌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指挥部,指挥部,这里是哨兵,一辆淡蓝色重型卡车冲击我所东边院墙,请指示。” “卡车上有多少人?”王小明问。 “不清楚,现在卡车周围没有动静。” “没动静?没人下车吗?” “没有!” “出所围剿。”王小明说。 窗外的民警和武警都没动,显然对这个命令有些犹豫。 “不行!所长,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还是先坚守吧。”秦兆国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但已经是监管工作的老杆子了。 “那就暂时不动。”王小明采纳了秦兆国的意见,“哨兵准备朝卡车射击。” “不行!所长!”秦兆国赶紧制止,“如果卡车上有炸药怎么办?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的交通事故,司机是无辜百姓怎么办?” “暂停射击吧。”王小明有些恼火,对着对讲机说,“各监区看守同志们注意,大门东墙发生变故,所有人员,所有人员,请立即到大门口院内集合,带枪增援。” “不行……”秦兆国第三次打断了王小明。 王小明眼睛一瞪:“你是所长还是我是所长?” 秦兆国还想说些什么,忍住了,只能拿起对讲机说:“各监区看守出发前请检查通道防护系统、隔离系统,检查各监室隔离门,保证安全。” “那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王小明不满地说。 不一会儿,各监区的看守们都通过内部通道赶到了院内,乱哄哄的。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而且按照紧急事务的规程,也没有调用监区看守来防御大门的道理。 “这么乱,真是乌合之众!”王小明低声说道。 好在增援的特警已经赶到,王小明听见院墙外面由远而近的警笛呼叫声。他登上哨兵台,准备看一出好戏。探照灯把重卡照得雪亮,不过因为车头紧贴墙壁,并不能看到驾驶室和货仓内的人。 几辆特警车辆瞬间将重卡围了起来,戴着钢盔、穿着防弹衣的特警从车上跳下,缓缓向重型卡车靠近。几十条手电筒光束照向重卡。 “驾驶室没人。” “货仓没人。” “底盘安全。” “没有危险物质。” 听着特警一声一声地喊声,王小明冷笑一声:“都紧张什么?你们都紧张什么?真是笑话。” “可是没人的卡车怎么能开过来撞到院墙?”一名特警问道。 特警队长脑子灵活得多,指了指卡车屁股后面一条长长的斜坡,说:“应该是有人把车停在了坡顶,没有拉手刹,然后卡车就这样慢慢地沿着斜坡加速,最后撞上了院墙。” “一场乌龙。”秦兆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如释重负。 “指挥中心,看守所这边没事,请交警拖车来把车拉走,然后查一查卡车的归属,和责任人取得联系。”特警队长对着对讲机说。 “是啊,乱停车!看守所附近能停车吗?”王小明站在哨兵台上说,“责任人要严肃处理!目无法纪!” 大约十五分钟后,重卡被交警拖走,看守所四周也由特警进行了一遍搜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于是特警也就收了队。 “各监区看守同志从通道闸门出所,检查周围院墙情况。”王小明再次下令。 民警们带着讶异的表情,乱哄哄地从通道开始出所。让监区民警自行检查防御设施,又是个第一次。这个新所长还真是谨慎性急,敢于开拓创新。 秦兆国见王小明又不按规程自作主张,一头恼火又不敢插话,却一眼看到总控室的民警正在启动通道闸门,说:“你不在总控室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王所长说了,要定职定编,每天晚上通道闸门也不开,还弄两个人守着,没必要,所以把总控室和通道室的职责合并了。”民警说,“刚才一出事,按照紧急事务处置规程,必须检查并确保通道闸门的安全,所以我就过来了。” 秦兆国听完,心里一紧,拔腿赶到了总控室。 总控室的视频监控墙上,整齐地码着二十几台显示器,每个显示器都连接着看守所内部各个关键通道的视频监控。监控中,每个通道都安静如常,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看完,秦兆国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东面院墙轻微受损,不会影响院墙结构。” “西面院墙正常。” “南面院墙正常。” “北面院墙正常。” “大门正常。” “紧急出口正常。” 一声声的报平安,让秦兆国彻底放下心来。王小明则一路批评众人大惊小怪。 随着监区看守陆续回到看守所内,王小明和秦兆国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又是深夜,真是够熬人的。明天还要起大早上班,都怪这些个人没见过世面,遇事一点儿也不冷静,成不了大器。王小明想。 秦兆国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各方面检查也都很正常。奇怪……可能是自己过度担忧了吧。在这个充满压力的工作岗位上,十几年来,他似乎都没有睡过一个像样的踏实觉。 想着想着,秦兆国困意袭脑,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突然,他的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秦兆国一骨碌从行军床上跳了起来,跑到办公桌边,抓起电话。 “喂!看守所!” “指挥中心。” “什么指示?” “我们一直试图联系重型卡车的车主,但是手机一直无人接听。直到刚才,我们才打通了电话,他是在睡觉。” “他为什么把车停在看守所东边的坡顶,还不拉手刹?” “他否认自己把车停在看守所附近,”指挥中心说,“所以我们要求他去检查他的车辆。刚才,我们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的车被偷了!” “被偷了?”秦兆国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辆被偷来的重型卡车,莫名其妙地停在看守所东边的坡顶,不拉手刹。这怎么说也没法用巧合来解释啊。 “看守所现在是否一切正常?” “啊?”秦兆国有些恍惚,他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虽然事出突然,王所长的指令也有明显违规之处,但是仿佛并没有捅出什么大娄子啊!是不是所有环节都正常?秦兆国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 “看守所现在是否一切正常?”指挥中心重复了一遍。 “正……正常。”秦兆国答道。 “那就好,有事再报。”指挥中心迟疑着挂断了电话。 秦兆国重新躺在行军床上,无法入睡。 突然,他仿佛想到了点儿什么,穿着拖鞋冲到了总控室里。 正在值班的民警被秦兆国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怎么了,秦所?” “正常吗?” “没动静。”民警指了指显示器上显示的各个关键通道。 “看看各个监室里。” “哦,晚上熄灯了,红外监控的清晰度有限。”民警一边说着,一边切换到各个监室的监控。因为监室比较多,所以一个整屏不能全部显示,只能逐个刷新。 等刷到第六监区的时候,秦兆国挥了挥手:“等一下!” 第六监区有三个号房,共关押22名犯罪嫌疑人。显示屏墙面上其中的六个屏幕,从不同方向显示着这三个号房的景象。 床上的被子都是铺开的,但是和其他监室相比,并没有明显的隆起。虽然红外探头照射黑暗的监室影像并不是那么真切,但是秦兆国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异样。 秦兆国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喊道:“总控呼叫第六监区。” 沉默。 总控室的民警一脸茫然地看着全身颤抖着的秦兆国。 “总控呼叫第六监区。”秦兆国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沉默。 “第六监区请速回话!”秦兆国几乎是在嘶吼。 依旧是沉默。 秦兆国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定格在凌晨五点零七分。 “出事了!出大事了!”秦兆国一拳重重地砸在总控台上。 下期预告:副所长究竟发现了什么而慌乱不已?在这看守所出事的另一边,有一位年轻人,正关注着另一起神秘案件…… 《守夜者》已经全网上市了,想看全文的可以去购买,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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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又当当 2017-5-11 15:30
引子 在孩子的眼里,星星距离地面也似乎比看到的更过遥远。 ——(英)狄更斯 1 2016年7月11日下午。南安师范大学家属区。 赵健是和学生们踢了一场比赛后才回家的,满身臭汗。进门后,他悄悄地钻进了卫生间,把满是泥水和汗水的球服扔进了洗衣机,再洗了把脸,才来到了卧室。 妻子李晓红也是体育学院的老师,但是对他热衷于足球却总是很不屑。这也很正常,这种只会教学生们跑跑跳跳的老师,哪里会懂得足球的魅力?不过说实在的,妻子的身体素质,还真是自己不能比的,反正3000米以上的长跑,自己绝对不是妻子的对手。 妻子最近在休年假,她坐在床边,正在教儿子认字儿。儿子似乎继承了他俩的全部特点,才两岁,就可以打闹跑跳一上午而绝不摔上一跤,跑步的速度也比同龄的孩童要快上许多。就连学院里其他的老师都夸赞儿子以后一定是个世界冠军的料。不过,说到文化课的学习,儿子仿佛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就这么张只有十几个字的画报,儿子这么久还是认不全。 赵健坐到床边,轻轻地吻了吻妻子。 “又踢球了吧?”李晓红笑着把赵健推开,“洗完澡再进来。” “你是当警察的吗?怎么啥都知道?”赵健嘟囔了一声。 “你一身臭汗,加上青草和泥巴的味道,不是在足球场上蹭来的,还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李晓红数落着丈夫,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儿子,她轻轻地摸了摸儿子的脸蛋。 “足球。”儿子指着画报上的足球图案说。 “乖儿子,你终于认识这俩字儿了!”李晓红高兴地说,却一眼看见儿子指了指足球的图画,又指了指另外一格里的“篮球”两个汉字。 “哈哈!认识图就行了!来,儿子,亲一口。”赵健噘着嘴,朝宝宝红扑扑的脸蛋上吻去。 “去去去,宝宝嫌你臭!”李晓红一巴掌托住赵健的下巴。赵健想尽办法绕过她的手掌去亲儿子,却一直没法得逞,最后只有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卫生间,儿子在一边笑得打滚。 “晚饭吃什么啊?”赵健在卫生间里喊道。 李晓红把儿子轻轻放回摇篮里,收拾着床头柜上的奶粉和玩具,说:“你昨天买了什么菜,今天就吃什么菜。” “你给的买菜的钱,真的不够买肉啊,我想吃肉!”赵健说。 “吃肉。”儿子牙牙学语,附和道。 李晓红扑哧一笑,说:“那就把你的课带好,多拿点课时费回来,别天天就想着组建什么足球队,赢球也挣不了钱。” “天气真热。”赵健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岔开话题说,“你别那么费劲搞什么学前教育了,儿子明年才上幼儿园呢,就凭咱们大学附幼的师资水平,绝对能把咱儿子教好。” “那咱们也得先学起来。” “笨鸟先飞吗?” “你才是笨鸟!” “笨鸟,爸爸是笨鸟。”儿子举着双手不断摇晃,手腕上的小银铃铛闪闪发亮,惹得赵健夫妇一阵大笑。 一家人边打边闹地吃完了简单的晚饭,夫妻二人又依偎在厨房的水池旁边洗碗。儿子一个人在卧室的床上摆弄着他心爱的玩具手枪。 儿子学着电视里人物的模样,拿着手枪对着房间四处瞄准。“砰,砰,砰。”他自言自语道。 他的枪口指过了电视机,指过了衣服架子,指过了顶灯。枪口再次瞄准窗帘的时候,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他发现窗帘的夹缝中间,仿佛有个什么东西在闪光。窗帘没有拉好,两扇窗帘的中间露出了大约十厘米的夹缝,屋内的灯光照射到夹缝中间,照得一个物件闪闪发亮。儿子定睛一看,那分明是一只眼睛,正在凝视着他。眼睛的下面,仿佛还有咧开的半张嘴巴,像是在对着他狞笑。 “哇啊!”儿子吓得号啕大哭。 几乎在儿子发出哭声后的零点一秒,李晓红摔了碗,闪电一般地奔到了卧室。 儿子抱着手枪,坐在床上,毫发无损,仰面大哭。 “怎么了,乖儿子?”李晓红抱起儿子,轻轻地拍着他的脊梁,“没事,没事,妈妈在这里。” “坏人!坏人!”儿子指着窗帘。 赵健随后跟进了卧室,一把拉开窗帘。外面已经夜幕降临,随着窗帘的拉开,窗前被室内的灯光照亮,并无一人。 “宝宝你看,啥也没有啊,对不对?”李晓红指了指窗外。 赵健打开玻璃窗,用手指敲了敲紧贴着窗户的防盗窗,说:“儿子快看,防盗窗,坏人进不来!” 说完,他把头顶着防盗窗的栏杆间隙,示意没人能够钻得进来,回头又做了个鬼脸。 儿子破涕为笑。 “你说,儿子今晚是怎么了?”把儿子在他的小床上哄睡着后,李晓红坐在床边,一边抹着护手霜,一边有些担心地说。 赵健抱着手机打着游戏,说:“小孩子不就一惊一乍的嘛,你别大惊小怪的,打碎了一个碗,明天多给我十块钱买碗。” “就知道钱啊钱的。”李晓红笑骂道。说完,她起身走到客厅的大门边,检查了一下大门的门锁,又回到了床上。 “睡觉喽。”赵健四仰八叉地躺下,“明天还有一场比赛。” “整天和孩子一样,除了足球就是游戏。”李晓红翘首看了看大床旁边小床上的儿子,关上了灯。 慢慢地,这个宁静的家里,响起了温馨的鼾声。 此时,这个本身就是闹中取静的家属区里,已经没有了灯光,没有了人迹。 一楼的赵健家的大门内锁咔嗒了一声。 一根像是钢丝样的东西慢慢地塞进了赵健家大门的门锁,来来回回地探着。突然,钢丝停住了,门锁的反锁装置随之被解开了。 又是“啪”的一声脆响,大门上猫儿眼的玻璃碎裂了,一只机械手从猫儿眼里伸了进来。进来后,这只机械手垂直向下,顶住了大门的把手。机械手再一用劲,门把手向下弯压,大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门外的黑影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等待着。 透过客厅,卧室里的鼾声并没有停止。黑影轻手轻脚地将机械手从猫儿眼孔里抽了回来,折叠好,放进了衣服口袋。 黑影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慢慢地戴上,又拿出一支不带针头的针管,取掉了封闭管口的管帽。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慢慢地靠近了小床。针管里的液体,滴下一滴在地面上。 李晓红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头有着巨大翅膀的恶魔飞到了她的家里,把她的儿子撕碎,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吱呀一声。 仅仅是很轻很轻的吱呀声,就把李晓红从梦魇里拖了出来。 “坏人!坏人!”之前儿子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李晓红一时搞不清楚那是现实还是梦境。 惊魂未定的李晓红睁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重重地喘了口气。胸口原本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此时突然减压,让她轻松无比。 她支起上半身,看了看旁边的小床。 这是一个床架,中间悬吊着一张小床。孩子小的时候,可以当成摇篮。长大后,也可以将摇篮固定,变成一个小床。儿子喜欢睡在摇摇晃晃的小床上,所以一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将这个摇篮固定住。 此时,摇篮正在轻微地晃动。 李晓红坐起身,朝摇篮里看去。黑暗中,她看不真切,但是仿佛那床红花小被子被掀开了。她心里一惊,赶紧伸手去摸。 温暖的小被窝,却没有摸到肉乎乎的儿子。 “啊!”李晓红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一跃而起,赤着双脚向卧室外面冲了出去。 被李晓红的叫声惊醒的赵健,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下意识地看一眼摇篮,顿时寒毛直立,立刻紧随妻子追了出去。 下期预告:摇篮中的孩子去向如何?身为体育老师的夫妇俩能寻觅到孩子的踪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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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姚小远 2016-10-26 20:29
叙述很多时候是不真实的,即使最真实的叙述者,也会刻意或者下意识地去掩饰什么,再或者,记忆某些时候会因为时间的久远产生一种错乱、恍惚和张冠李戴。在凭借记忆复活十几年前处女作的时候,以上这些情况,都在我身上发生。小说的主人公确有其人,是我的邻居,我曾在某篇叙述七十年代的恐怖现实里写到过他。当然,他最后没有成为杀人凶手,也没有被枪毙在渭河滩上,他是在小说里被我给杀掉的。 当然,他也不姓郭。姓郭的是我某一届前女友,与她分开后我写了这篇叫做“大光”的小说。很多年之前,还不是很了解网络,我的文章里经常出现真人真事。某天晚上,接到来自加拿大的更上某一届前女友的电话。她在网上看到了我写她的文章,知道了我的境况,冲动之下立即给我电话,邀我去加拿大看她或者她回上海来看我。当然,电话之后我们并没有真的冲动到鸳梦重温,我们彼此再没见面,也没有通电话,我们把彼此丢在风中了。 吸取教训,为了不给我的某某前一届前女友造成打扰或者困扰,我就不用她们的真名来叙述往事了。当然,我给自己有过一个承诺,某一天开始,那一天我人生故事里的当事人几乎都已经凋零,我会像卢梭的《忏悔录》一样写我的“忏悔录”。那时候,你们会在我的“忏悔录”里读到她们,读到我一生曾经是那么放纵放肆,有那么多的始乱终弃。写这些的时刻,我一定会泪如雨下,痛悔不已! 即使做了某些刻意回避,我还是出现在小说里——最初的版本里并没有这些细节:比如说,少年时候,我就真的因为打人被拘留过,派出所警察给我戴着手铐坐在偏三轮摩托车里送往拘留所的路上,我就特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希望被认识的人看到手铐,从此不敢惹我。再比如,从拘留所出来,我就要了一件深蓝色的跨栏背心穿,跨栏背心上印着“强劳”两个红字,那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件很酷的行头。回家之后,这个背心被我妈给扔了,留到现在,则会成为一种历史纪念,纪念的可能就不是少年拘留者的往事,而是另一件与意识形态有关的惨痛历史或者悲苦往事。 接下来的叙述也许会像浮光掠影,也许还会很纠结,故事的脉络不会变,结局早已经写好,一些情节会加进去,一些情节会被我刻意抹掉。作品是作家的自述传,即使是编出来的故事,作家都愿意把自己的某些特征、经历或者向往、追求以及精神活动和思想写进去。当你们跟着我的叙述,回到我曾经经历的那些年代之后,即使我的叙述如何惨烈或者惊心动魄,你们也不要绝望或者悲观,因为这些我所亲身经历或者耳有所闻的经历,都已经离现在越来越远,再不可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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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姚小远 2016-10-26 20:29
叙述很多时候是不真实的,即使最真实的叙述者,也会刻意或者下意识地去掩饰什么,再或者,记忆某些时候会因为时间的久远产生一种错乱、恍惚和张冠李戴。在凭借记忆复活十几年前处女作的时候,以上这些情况,都在我身上发生。小说的主人公确有其人,是我的邻居,我曾在某篇叙述七十年代的恐怖现实里写到过他。当然,他最后没有成为杀人凶手,也没有被枪毙在渭河滩上,他是在小说里被我给杀掉的。 当然,他也不姓郭。姓郭的是我某一届前女友,与她分开后我写了这篇叫做“大光”的小说。很多年之前,还不是很了解网络,我的文章里经常出现真人真事。某天晚上,接到来自加拿大的更上某一届前女友的电话。她在网上看到了我写她的文章,知道了我的境况,冲动之下立即给我电话,邀我去加拿大看她或者她回上海来看我。当然,电话之后我们并没有真的冲动到鸳梦重温,我们彼此再没见面,也没有通电话,我们把彼此丢在风中了。 吸取教训,为了不给我的某某前一届前女友造成打扰或者困扰,我就不用她们的真名来叙述往事了。当然,我给自己有过一个承诺,某一天开始,那一天我人生故事里的当事人几乎都已经凋零,我会像卢梭的《忏悔录》一样写我的“忏悔录”。那时候,你们会在我的“忏悔录”里读到她们,读到我一生曾经是那么放纵放肆,有那么多的始乱终弃。写这些的时刻,我一定会泪如雨下,痛悔不已! 即使做了某些刻意回避,我还是出现在小说里——最初的版本里并没有这些细节:比如说,少年时候,我就真的因为打人被拘留过,派出所警察给我戴着手铐坐在偏三轮摩托车里送往拘留所的路上,我就特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希望被认识的人看到手铐,从此不敢惹我。再比如,从拘留所出来,我就要了一件深蓝色的跨栏背心穿,跨栏背心上印着“强劳”两个红字,那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件很酷的行头。回家之后,这个背心被我妈给扔了,留到现在,则会成为一种历史纪念,纪念的可能就不是少年拘留者的往事,而是另一件与意识形态有关的惨痛历史或者悲苦往事。 接下来的叙述也许会像浮光掠影,也许还会很纠结,故事的脉络不会变,结局早已经写好,一些情节会加进去,一些情节会被我刻意抹掉。作品是作家的自述传,即使是编出来的故事,作家都愿意把自己的某些特征、经历或者向往、追求以及精神活动和思想写进去。当你们跟着我的叙述,回到我曾经经历的那些年代之后,即使我的叙述如何惨烈或者惊心动魄,你们也不要绝望或者悲观,因为这些我所亲身经历或者耳有所闻的经历,都已经离现在越来越远,再不可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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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姚小远 2016-10-26 20:28
后山这一仗的后果是严重的,一方面是喜剧,一顿冲拳砸在脸上,丁老大的羊羔疯竟然奇迹般消失,几十年内没有再犯过。而且脑子也被打的没有问题了,成为正常人。只是胆子格外小,不要说再跟人打架,就是人家给他大声吼叫,他都会哆嗦。悲剧则是,亓耳一肘子竟然撞碎了丁老二的鼻梁,门牙一起五颗牙齿被撞掉,等于解除了丁老二的武装。这一仗之后,丁家兄弟的戾气和锐气都被化解掉,丁家兄弟也因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该工作工作,该娶妻生子娶妻生子,基本上都能善终。丁老三后来还上大学、留学并且成为互联网大亨,也算因祸得福。丁家人找了厂里保卫科,保卫科报告派出所,派出所没抓到亓耳,去学校抓了郭光,直接送到宝平路上的劳教所劳教三年。 郭光是被姜城派出所的一辆偏三斗摩托车送到劳教所的,劳教所在火葬场边上,火葬场边上是看所守所,看守所挨着精神病院。坐在挎斗去劳教所的路上,戴着手铐的郭光充满着一种好奇和忐忑,他希望路上能够被同学或者认识的人看到,戴手铐的样子不好看,但那是一种象征,从此之后,他也是混的人了,再不会有人来惹他。那段时间,郭光挺想静静的。郭光听人说过,劳教所特黑,刚进去的人都要挨打,还要剃光头。挨打他不怕,后山一仗,郭光潜意识里已经开始脱胎换骨,要打出一个新世界。被剃光头,郭光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因为那样太难看,有损他的形象。 郭光刚进劳教所,就遇到一场打架。厂矿子弟一派与社会青年(城市、非厂矿青年)一派打起来,结果是,厂矿子弟里面的猛人辛宝江跳过几块床板,用一只牡丹花洗脸盘对着社会猛人张红旗一番狠砸,直接将张红旗打昏,辛宝江自己的脑袋,也被张红旗的人用木板打出口子,血流满面。这场架厂矿子弟微弱胜利,郭光是厂矿子弟,又是亓耳的小师弟,自然受到照顾,没有人给他上规矩。 第二天,有人给了他一件上面印着“强劳”两字的蓝色跨栏背心,他就跟号子里的人去参加劳动。劳教所和拘留所是一体的,也是一座砖瓦厂,挖土、打坯子、搬砖、烧砖、出窑就是这些所谓“人民内部矛盾”的劳教分子们的日常生活和工作,枯燥、艰苦而且耗人。 郭光跟辛宝江一个号子,号子里的第二号人物老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流窜犯,当天晚上,流窜犯老谢给大家讲了一个特别下流的故事,也正是这个故事,让不谙男女之事的郭光茅塞顿开,开始对女人想入非非,并且有了很多荒唐想法。甚至有一天晚上,他还梦见和万宝娥以及班里的另外一个女生在一起做那事儿,醒来,裤子湿漉漉、滑溜溜的。 号子里睡大通铺,二十多个男人睡在十一张床板上,各种各样的被子、褥子五颜六色、凌乱而且肮脏。床上和衣服里有很多臭虫,晚上管教查房,开灯的时候,墙上爬满吸饱了血的臭虫。石灰墙就像是斯大林格勒的战场,臭虫们则是坦克大战中的坦克,有人起来用手指一个个碾死那些快速爬动的臭虫,灰白的墙上满是新旧血迹,臭虫的臭味儿便在整个号子里弥荡。 劳教所三年,郭光彻底脱胎换骨。进劳教所之前,他还是个男孩子,一个子弟学校的学习不好也不坏的中学生,从劳教所出来之后,郭光已经具备了所有犯罪经验和犯罪本领而且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郭光是穿着蓝色的印着“强劳”二字的跨栏背心离开劳教所的。坐公共汽车回家的路上,总有人会异样地看着他,也有人会耳语和指指点点。郭光不在乎这些,从前那个腼腆羞涩的大男孩已经成为一个有些阴冷的社会青年。那个叫做郭光的、大苹果一样的男孩子,永远消失在岁月的风中了。接下来,一个叫做郭晓光的人会出现在时光的洪流里,他随波逐流,并且终于遭遇灭顶之灾,也给亲人和认识他人带来了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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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姚小远 2016-9-30 20:47
凭心而论,关老师并不愿意郭光和丁爱民的冲突继续或者扩大,他隐隐感觉到,郭、丁冲突不简单,后面应该是万宝娥撺掇的结果。因为对万宝娥的性侵,他不愿意事态扩大,放学后就留下两个人,和颜悦色、苦口婆心加威胁利诱做工作,郭光那里还好说,接受老师的调解,丁老三也不是没有犹豫过,一方面精虫上脑,色壮耸人胆,万宝娥那里他必须给一个结果;另一方面也是故事中这些人物的宿命,没有这一架,后来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于是,丁爱民给郭光写了一张纸条,约定星期天上午十点在后山决战,谁不敢去谁就是窑子里生的。郭光虽然不清楚自己奶奶曾经在东北做苦窑的经历,但是隐隐也有一些耳闻,怒火一下子就被点起来,他在纸条上写了六个字和三个感叹号“谁不去是孙子!!!”直接把纸条扔到了丁爱民脸上。 丁爱民用万宝娥给他的二块钱买了烟、江米条和水果糖贿赂两个哥哥,绘声绘色、声泪俱下地控诉郭光如何欺负他,如何说连他两个哥哥也要一块收拾之类的话,丁老大、丁老二还没有听完,就要去学校找郭光这个小逼崽子算账,丁老三解释了半天,他的两个哥哥答应星期天那天上山去收拾郭光,抓住这个小逼崽子让他管弟弟叫爷爷。 万宝娥小喇叭一样传播着丁爱民与郭光约架的情况,班里、学校里活跃的、平时喜欢打群架、惹是生非的同学们都知道了这些细节。郭光平时跟大家来往不多,优越的家庭条件以及英俊的相貌和身手灵活,让他有种鹤立鸡群的骄傲,这种骄傲造成了到关键时刻许多人愿意看他的笑话。即使这样,也会有关心郭光的人通风报信,把丁老大、丁老二要去替丁老三出头的情况通报了郭光。 郭光虽然会武术,一个人打两个丁老三都绰绰有余,毕竟还是中学生和少年人,丁老大、丁老二是社会青年,而且还是厂里出了名的狠人,任何一个都会让郭光难以对付,更何况还要三兄弟一起上阵。虽然有几个平时一起玩的表示要带着手盔、铁棒甚至三八大盖军刺去给郭光助阵,但是这几个平时并不会打架,郭光指望不上他们。 考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下午郭光旷课去找二师哥亓耳,深夜才等到亓耳回家。这种打架,对亓耳来说根本就不算事情,亓耳答应星期天准时到后山帮小师弟。结果,星期六晚上亓耳去市里办事儿,睡在一哥们家,醒来已经九点半多,等亓耳骑自行车赶到后山,架已经开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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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姚小远 2016-9-28 20:15
万宝娥手里的大苹果落地,从关老师宿舍跑出来之后,事情开始失控,最终酿成家属区一次惨烈的斗殴事件。 当天晚上,万宝娥就去找了丁老三。丁老三没有回家,万宝娥也没有回家,丁老三翻窗户进了教室,两个人在教室熬了一夜。丁老三喜从天降,兴奋得一夜没睡觉,亲了万宝娥的嘴,摸了万宝娥的奶子,这种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丁爱民来不及想就答应万宝娥去找郭光算账,当然,他不知道万宝娥为啥叫他去找郭光算账,也没有去想他有没有找郭光算账的实力和本事,更不会去想找郭光算账的可怕后果,那一刻,他只记住了一件事儿:他去解万宝娥裤子的时候,万宝娥答应他,只要他能把郭光给打哭了,就自己解了裤子给他,就做他的人,任他怎么玩都行。那一刻,丁老三丁爱民精虫上脑了。 第二天,子弟中学高一、三班发生了两件令男女同学大跌眼镜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平时对丁爱民爱理不理甚至冷面冷语的万宝娥竟然跟丁老三坐在一起,他们坐在郭光的后面,即使没有什么言行,也给人怪怪的感觉,丁爱民总是傻兮兮地望着万宝娥笑,一脸幸福和满足。万宝娥则有些头发凌乱,像是被暴风雨袭击后的一株美人蕉,眼光幽怨并且散发出一种光芒。 第二件事发生在第一节关老师的数学课上,关老师衣冠楚楚、文质彬彬走进教室,班长李建新喊“起立!坐下!”的时刻,丁爱民抽掉了郭光的板凳,邪门的是,这次郭光坐下的速度特别快,还非常结实,他碰倒了后面的课桌,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全班先是瞬时的安静,接着,爆发出女声的尖叫和男生的哄堂大笑。 关老师惊愕之后气急败坏,郭光倒是沉得住气,他两手按住地,腹部用力腾腰站起来,一步跨到丁爱民跟前,似笑非笑地对着丁老三低吼:“你没病吧?”丁老三毫不示弱,扬起脖子,挺起胸脯一脸怒气地叫板郭光:“你有病,老子给你治病!” 两个少年的身体碰撞到一起,冲突就要发生的时刻,关老师从讲台上冲下来,一脚踢倒了丁爱民,一巴掌打在郭光的脖子上,喝令丁老三站在教室后面,根本不听郭光解释,将他推到讲台边上站着。万宝娥神情漠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关老师与她四目相对的时刻,她传递出来的,是可以杀人如麻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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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姚小远 2016-9-27 20:20
英俊少年郭光在男女关系上属于晚熟型,十六岁的郭光不是一个好学生,却离情窦初开还隔着一段从马道巷到红旗路的距离,虽然连一里地都不到,但是既然一根瘦稻草都有可能压死一匹大骆驼,几米的距离都可以决定生死,更何况几百米的距离。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即使郭光还没有开窍,以万宝娥早熟的热烈风情和手抄本《少女之心——曼娜女士日记》的早期性启蒙,郭光和万宝娥也不是没有可能成为一对少年情侣,即使最后各奔前程,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一系列故事。最大的问题是,即使全世界男人都会喜欢万宝娥,万宝娥也不是郭光喜欢的那种类型,他们货不对板,用现在的话来说,一个不是另一个的菜。郭光喜欢的女孩子是小巧乖巧、文静温柔甚至有些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这样的女孩子可以让郭光相怜相惜最重要的是自信爆棚,万宝娥的丰满和侵略性与郭光的大男子主义南辕北辙,这就注定了他们命途多舛。 少女的心虽然单纯火热,很多时候却也冲动不理性,有些时候,甚至会有一种恶作剧的残忍。万宝娥在百般接近甚至放下骄傲可怜兮兮地讨好郭光都不能接近他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后,更令万宝娥无地自容气急败坏的是,郭光把她放在自己文具盒里的情书小纸条交给了班主任关老师,小纸条上写了十三个字“我要做你的曼娜女士你要不要?”如果关老师没看过那本著名的手抄本黄色小说还罢了,问题是,关老师一周前刚刚从课堂上没收了一本手抄本,关在宿舍里看了好几遍,还没有决定怎么处理这个手抄本呢。万宝娥干净利落、火辣辣的情书既让他面红耳赤、心惊肉跳,又让他气急败坏、恼羞成怒,这样说并不是说关老师对万宝娥没有想法,而是因为关老师不敢相信也不能容忍他的学生会成为那种淫荡的、万劫不复的女人,于是,他要先下手为强。 关老师的惩罚后果严重,直接导致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改变了他几个学生的命运。他并没有按照其他老师的套路汇报给教导处或者直接找校长,也没有去双方家里去家访将问题告诉和推给家长,他也没有在全班同学面前把情书念出来羞辱、奚落万宝娥,甚至,他也没有在当天处理这件事情。第三天放学之后,关老师将万宝娥叫到他宿舍,把一个大苹果塞进她手里之后,和颜悦色变成了严肃认真、严厉恐吓与深情款款的威胁利诱。乘着万宝娥心慌意乱,胆战心惊,万宝娥没有成为她喜欢的郭光的曼娜女士,却被她尊敬甚至有些畏惧的关老师夺去了童贞,万宝娥冲出关老师宿舍的时刻,那只大苹果滚到了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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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姚小远 2016-9-27 20:16
郭光与丁爱民的冲突是因为女同学万宝娥,故事特别老套,万宝娥喜欢郭光,丁爱民喜欢万宝娥,郭光不喜欢万宝娥,万宝娥追郭光,丁爱民追万宝娥,郭光拒绝了万宝娥,万宝娥拒绝了丁老三,这种情况下,即使郭光或者丁爱民再小心翼翼地避免冲突,大水冲进龙王庙或者狭路相逢,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如果郭光没有成为李师傅的三徒弟有一身好功夫,或者如果丁老三没有两个凶悍而且残疾的哥哥做靠山,他们还是不会发生冲突,即使发生冲突也会因为一方的示弱认怂早早结束。问题是,这种如果都不是现实,他们的冲突必须也必然以一种非常激烈的方式开始,再以一种异常惨烈的方式结束。 十六岁的万宝娥青春早熟,少女的气息却有着成年女性的气质,夏天穿着白衬衣,胸前两块肉隆起的山峰就已经足以让一个沉闷的年代活色生香、蠢蠢欲动。两道细眉毛下的大眼睛随时会荡漾出一种令人冲动想去犯罪或者自杀的笑意,瓜子脸、翘鼻子、嘴巴有些大却非常招人,像红樱桃一样迎风招展,瞬间便会令人产生要去吃了这只红樱桃的冲动。 万宝娥生在一个保守沉闷压抑的年代,简直是暴殄天物。即使是这样的年代,万宝娥也是许多少年们心中的偶像和梦中情人。据说有几个男孩子就是读了《少女之心 ——曼娜女士日记》之后春梦或者手淫叫出万宝娥的名字,被他们的父母发现,打骂到狗血淋头,其中还有因此落下病根,成为习惯性早泄或者干脆就阳痿的。 郭光小学毕业之后开始脱胎换骨,原来那个大苹果样子的大胖小子不见了,长成一个英俊少年。练了几年武术的英俊少年郭光行如风、坐如钟、站如松,说话办事透露着一种令人喜欢和着迷的利落劲儿,如果生活在遥远的古代,郭光这样子就叫面如冠玉,朗目剑眉,玉树临风,活脱脱是一个集书生气质和侠客风范为一体的少年英雄,这样的少年是少年里的战斗机,放在哪里,哪个年代,都会成为少女杀手。中毒之后的万宝娥如飞蛾扑火,最后还就真死在郭晓光手里。不知道那个时候,她会不会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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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姚小远 2016-9-27 20:16
丁老三叫丁爱民,跟郭光是同班同学,他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却因为女同学万宝娥发生冲突,冲突结果是丁家三兄弟全家覆没,被打寒心,从此性情大变。丁老大、丁老二成了正常的残疾人,规矩老实、本分厚道,再不惹是生非,后来两个人都进了厂里的服务公司,一个看自行车棚,一个看大门,丁老三最后成为大老板,他两个哥哥的生活和工作也并没有多少变化。丁老三中学毕业后考上一家著名大学,后来去了美国,在硅谷创业成功回国做了一家著名的门户网站。成名成功后的丁爱民下流色情,年过半百了脸上一年四季还 “青春痘”丛生,是互联网行业公认的猎艳者和老流氓而且还无层次,啥档次女人都上,老少通吃。这些,都是后话。 这场冲突之后,郭光被强制劳动三年。三年之后,好孩子大苹果郭光没有了,郭晓光横空出世,成为我们厂和我们这座城市名声最大的流氓头子。即使后来成为血债累累的杀人犯伏法之后很多年,郭晓光还是我们厂里和那座城市的传奇,偶尔会被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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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因爱生恨,爱恨难消(原创连载3)
二爷姚小远 2016-9-23 20:40
http://www.tudou.com/v/zXQONBM2jdA/rpid=110603834resourceId=110603834_04_05_99/v.swf 家属区的孩子都在子弟学校读书,子弟学校的老师好多是车间里出来的工人,跟学生家长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郭光是一个机灵鬼,却不是一个好学生。他好动、贪玩,却不喜欢读书,刚好,那时代读书无用,上学就是混日子,就是让孩子有一个被管束的地方,家长对孩子也没有多少要求。 家属区的孩子喜欢拉帮结派,打群架、欺负人,那时代每家都要几个孩子,郭光这样的独苗,就难免会受欺负。他欺负了别人,人家一般有哥哥姐姐罩着,吃亏的是他。罩着郭光的,则是郭光的奶奶。谁要是欺负了她孙子,她就会跑到人家去唠叨上大半天。郭光奶奶坐在自己家门口抽烟时候不爱说话,到了人家话可就多了,从晚饭时候不说到十二点不会离开人家,平时就挺黑的脸那时候更黑。一是因为她是老太太,特别能唠叨,一般人也说不过她;再是因为郭光爸爸毕竟是车间主任,人家也会给些面子;还有就是毕竟自己的孩子欺负了老太太的孙子,失礼在先,也就只有忍受着老太太的无礼,把自己家的孩子教育或者干脆就暴打一顿。久而久之,欺负郭光的孩子就越来越少。这样,老太太还不放心,又几次上门请厂里一位会武术的李师傅教孙子武术,在送了三条金丝猴香烟说了一大堆车轱辘话之后,李师傅终于收郭光为徒。 李师傅是厂里公认的武术高手,个子不高,黑黑的,整天穿一身工作服,笑眯眯的,走起路来一板一眼,就是一普通工人。李师傅每天起得很早,提把长穗宝剑到后山练功夫。有一次我亲眼看见,李师傅低吼一声,扬臂掷出宝剑,一道白光十几米外扑向一棵老槐树,宝剑笔直而结实地扎进树干,剑穗竟然纹丝不动。 郭光是李师傅的第三个徒弟,大徒弟是厂里的起重工,有一次跟西安知青发生冲突,在筎家庄打麦场以一敌四一战成名,加上会做人,不惹事,在青工里威望很高。很多年后,大徒弟离开厂里去南方做生意,没有成为大老板,给一位大老板做保镖,保护大老板的时候被人用枪刺捅穿了一只睾丸,伤好后大老板给他一笔钱,用这笔钱回来买房子开了一家饭店,生意越做越大,成为家属区里的传奇人物。 李师傅的第二个徒弟叫亓耳,天资高,长得也帅,学习不好,学武术一教就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推陈出新,深得师傅器重喜爱。亓耳上山下乡之后开始混社会,很快成为插队县城里的知青一霸,名震数个县城。亓耳回城之后又接着混社会,能打能闹,人又仗义,成为我们这座城市里有名的流氓头子,八一七被判大刑发配新疆。从新疆回来之后不久,在市里一家歌舞厅跟人发生冲突,新生代看场子的后辈流氓有眼不识老流氓,终于付出二死三残的代价。从此,亓耳在山城彻底消失,浪迹天涯,不知所终,警察和他家人都没有再见过他。 姚小远,非著名人士,一个悲天悯人,无限温柔的老男人。 “姚言”是敬音荟倾力打造的一个独立而有见解和批判性的说的节目,这里说的话,你在其它任何地方都听不到,这就是姚小远和其“姚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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